三点回到枫山，洛九儿还是翘班了。
因为三人算了下时间，这个时间去公司，顶多再呆一个小时，就下班了。
索性不去。
晚上的时候，纪采薇在自家姐妹的嘤嘤噎噎中，传授了入门功法。当天晚上，洛九儿行功三周天，便记住所有法诀，正式开始修行。
李怀安目瞪口呆，天赋这东西，真是难以言说。
天气一天暖过一天。
周六这天，三人准备去景秀山祈福游玩，看了眼地图，纪采薇突发奇想。
“开车去还要绕老大一圈，也太麻烦了。”
“你想怎么办？”
李怀安道：“难不成翻山去啊？”
“行呀！”纪采薇道：“正好锻炼下你俩脚程，不是一举两得？”
洛九儿双手赞成，“我看可以！”
李怀安无语：“……你俩真是闲的。”
“少数服从多数！”
两位佳人俏生生举起手。
无奈，只能依从。
三人说干就干，收拾行囊。只是换登山装时，纪采薇有些不乐意：“还用穿这玩意儿啊？走路唰啦唰啦的可难听，我其实不用的。”
李怀安笑道：“你又不是寒暑不侵，感冒发烧咋办？”
“我体格好这呢。”
纪采薇不服气。
“还是穿上吧。”
洛九儿也笑着劝道：“以前看修仙电视剧，主人公住在云遮雾绕的山上，飘渺如仙境，觉得一定舒服，结果咱自己居住，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山中雾气重，湿气大，咱过去走一趟，衣服就得湿透了。”
“没错。”
李怀安拍板：“两票赞成，一票反对，不行也得行。不穿你就别去了，我俩玩去，告诉你，保不齐我们今天夜宿庙里，你就一个人在家呆着吧……”
“我穿，我穿还不行么……”
欢笑中，三人换好衣服，背着行囊出发。
春天没有野果可食，却有山泉可饮，说说笑笑，偶尔让纪采薇带着二人“飞”一阵，徙步山间倒也有趣。
下午三点，成功抵达景秀峰。
三人从御佛寺后门上去，给小沙弥吓一跳，差点没关门放狗。
好在洛九儿出手阔绰，即便是和尚，也是要恰饭的。
99999的佛香供奉，老方丈都亲自来接见。
好一通参佛辩经，又去山那头的三圣庙，叩拜诸葛亮、岳飞、文天祥……
夜里就居住在佛院禅房，洛九儿感叹道：“青山有幸埋白骨，白铁无辜铸佞臣……诸葛亮为大蜀，岳飞为大宋，都不容易呀。”
纪采薇一知半解，随口取笑道：“你为哥哥也不容易。”
洛九儿愣了好一会儿，脑袋往禅床一歪，就不动了。
纪采薇懵片刻，旋即大喜，跑到隔壁禅房，咚咚咱们，“哥哥你快出来，九儿入关了。”
“这么快？”
李怀安算了算日子，酸溜溜道：“满打满算才五天，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哈！”
纪采薇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李怀安笑道：“九儿不是没事么？我看挺老实的。”
“唔……”
纪采薇说道：“我总觉得有问题，怎么就忽然睡过去了，这等入关方式，闻所未闻。”
“多长时间了。”
“大概……十五分钟？”
“那就让她睡……”
话未说完，洛九儿翻身而起：
“达芬奇Polyphasicsleep还是很有效的，只是以现代人的作息，根本不可能长久。即便努力完成，也是浑浑噩噩。
不过有元气支持，可以完美地复刻，甚至可以增强到睡十五分钟，工作六小时，这样会让工作更有效率……
哥哥，你说对不对？”
李怀安：“……”
纪采薇悄悄百度。
“真的有问题！”
李怀安有点懵。
还没等反应，洛九儿又问：“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李怀安赶忙道：“这个问题我知道，去年年底除了，是先有蛋。”
洛九儿歪头：“为什么？”
“这我可没记住。”
李怀安道：“薇薇，赶紧上网上查查，有视频。”
“快一些……”
洛九儿木然道：“我还有其他要问……”
“……”
“……”
两人同时感到惊恐，果然，回答完问题后，洛九儿开始了……
一连四个小时，谈天说地，博古论今，然后歪头就睡，十五分钟后，自动醒来，继续……
问的问题五花八门，从四大发明到四大名著，历数各类先进发明，各朝代优劣，以及时代背景、历史走向……
好在李怀安虽然懒散，但杂七杂八的书籍看的却多，到也勉力应付。
实在不行，还有纪采薇在旁边再网上搜索。
次日，两人赶忙打电话，让星怜星彩接回家中，然后，洛九儿开始了她的破关之旅。
一连三天。
俩人都有些顶不住了。
洛九儿学识渊博，堪比大儒，从古代问到现代，愈发难以应付，有些网上都查不全。
“2006年京都大学ShinyaYamanaka在著名学术杂志《细胞》上率先报道诱导多能干细胞研究……
他们把Oct3/4，Sox2、c-Myc和Klf4，四种转录因子基因克隆入病毒载体，然后引入小鼠成纤维细胞，发现可诱导其发生转化……
以上我只是举例说明，修改基因是可行的……
哥哥你说，修行者的基因与普通人一样，那么元气又存乎于何处？是否存在于基因之中？修行者的基因能否因元气而改变？”
这他娘的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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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回答又不行。
洛仙子蹙起娥眉，桃花眼水汪汪的：“咦？您怎么不说话？对我有意见？九儿好伤心……呜呜……看来还是我做的不够好，我错了，请哥哥责罚。”
李怀安赶忙安抚：“你没错，是我浅薄了。”
“这样啊。”
洛九儿神情立变，顿时肃穆，明明只有160出头的身高，却偏偏要昂起小脑袋，用下眼白看人，阴恻恻地道：“那么是你错了。”
“咳，是我错了。”
“道歉。”
“对不起！”
扑通！
洛仙子伸出藕臂，一使劲将他抡在地上。
一只白嫩嫩的脚丫踩在脸上，使劲践踏：“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这般理直气壮？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范仲淹二岁而孤，家贫无依。少有大志，每以天下为己任，发愤苦读；匡衡勤学而烛，邻居有烛而不逮，衡乃穿壁引其光……汝今日有美为伴，却不思进取，不学无术，惫懒小贼着实可恶……”
“……”
“……”
得……这又转到文言文了。
纪采薇在旁边笑破肚皮，星怜、星彩也偷笑不已。
她们三个还可以换着班来，李怀安却是不能。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夜里九点。
天上下起了细密的小雨，天地尽沙沙，洛九儿站在前院，仰头看着天际无数的细线，长长地叹了口气。
“哥哥，你说我来到这个世界，忙忙碌碌二十年，只为陪在你身边，到底值不值呢？”
“不值！”
李怀安同样负手而立，陪在佳人身边，毫不犹豫地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个体都应该是完整的，为了一个人而活，太累。
我不值得，也不希望你这样。”
洛九儿道：“苏世独立，横而不流。”
“扯淡。”
李怀安叹道：“为我而活是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乱用典故……”
“我就要用！”
洛九儿星眸璀璨，“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会为自己心爱的男人而活，尤其像我这样。
所以，我就要这样做。
我没有姐姐那般天赋异禀，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您的宠爱，就要用我所学的知识，来填补这到空缺。
当年，我为你掌控世界，而今，我为你聚财天下。
我就是要像姐姐那样，做你身边独一无二的女人！”
“……”
李怀安缄默无语，只能轻轻将她揽在怀中。
雨越下越大，洛九儿喃喃低语，眸子却是愈发闪亮。
春寒料峭，山中尤甚，两人在雨中瑟瑟相拥。
许久，忽听得天际一声春雷乍响。
也劈在李怀安心中。
蓦地灵光闪现，抬起佳人螓首，“洛九儿，你可是真心愿追随于我？”
“摁！”
洛九儿还不犹豫点头，语气坚定。
“既然如此，可是我说一不二？”
“唯哥哥马首是瞻！”
“又乱用成语。”
李怀安笑道：“你我举案齐眉，鸾凤和鸣可好！”
洛九儿愣了下，“可是我不配……”
“言出法随！”
李怀安道：“我说你配，天下又有谁敢反驳！”
轰隆隆！
又一声春雷乍响。
洛九儿泪如雨下，与春雨相和，也不知是泪还是水。
“哥哥……我苦啊！”
一声悲鸣，如杜鹃啼血，刺破雨幕，入得山谷之中，经久不绝。
李怀安长叹，紧紧搂住佳人。
蓦地，空气中传来馥郁香气，如兰似麝，洛九儿擦去眼泪，眼中清明，再无一丝迷茫。
“好冷，好困呀……哥哥……”软倒在李怀安怀里。
“薇薇……九儿她……”
李怀安回转过头，纪采薇抹去眼泪，重重点头。
“没事了。”
四周皆欢呼起来。
李怀安赶忙抱着佳人，冲进浴室，帮忙梳洗过后，放进柔软的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九儿情痴，我不如她……”
纪采薇从后面抱住李怀安，轻声说道。
李怀安没反驳，喟叹道：“也不知道这丫头与我前世有什么纠葛，竟然有如此执念。”
纪采薇呢喃道：“现在您有点相信自己是人仙了？”
“其实早就相信了。”
李怀安道：“只不过又不敢相信罢了，言出法随，我感觉世界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了。”
纪采薇笑了：“没有什么恐怖的，君无须问此，只问己心，问心无愧，即阴律所谓善。”
“你这丫头……”
李怀安摇头道：“换了个说辞，用我曾经说的话来开导我？把你手机拿过来！”
“嘿嘿嘿……”
纪采薇蹦哒到他怀里，笑道：“你开导九儿，我开导你，都是应该的，哥哥你应该感谢我。”
“行啊！”
李怀安一把抱起她，笑道：“为夫这就为娘子伏低做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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