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无力的笑了笑,语气变得低沉:“告诉我,你在跟我开玩笑。岳止颜好好地,昨天还跟我打电话,怎么可能就不行了?”话到最后,金叹甚至有些愤怒,愤怒的认为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听见一声吮吸声,大概是电话那头那位名叫cc的女孩子在低声哽咽。
只是这细微的声音,犹如一盆冰水从头到脚的泼下来,让金叹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为金叹意识到了这并不是一个玩笑。
可是偏偏如此,金叹却希望是一个玩笑,一个岳止颜故意设下的圈套让自己去看她。
岳止颜!
一个为了自由、为了爱情苦苦挣扎一生的女人。
从岳止颜逃到国外后,金叹查阅了岳止颜的档案,才知道她其实是一直想逃离岳长安魔爪的苦命人。
岳止颜很爱钱,她说自己要很多钱才可以安度余生。
当时金叹不以为然,后来举报岳长安后才知道,岳止颜要已经知道自己有那么一天不得不离开华夏,从此在于踏入的时候。
…………
双方都沉默了......
最后由金叹打破了平静。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岳小姐一个月前去医院检查,患上了乳腺癌,是晚期。”
“一个月前?”
金叹想起一个月前,那天自己在睡觉,第一次接到岳止颜的视频电话,电话那头岳止颜坐在车内,她说她只是感冒不舒服去医院,还自言自语的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还说了金叹欠她一只未跳完的舞,希望余生里有那么一次机会可以跳一次。
当时金叹并没有在意,谁又会去在意一个整天坑自己的女人说的话呢?
又或者人活着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珍惜,等到那一刻的降临,你才知道以往有很多机会,可惜又能怎样?
“是一个月前查出来的晚期。昨晚岳小姐疼得厉害,被送进了抢救室,手里一直拽着一个兔子的小吊坠。”说道这里,cc哽咽了一下,十分难过,十分不忍的继续说:“她说是你送给她的。”
吁——
金叹深呼吸,头皮有点发麻,那个兔子吊坠的确是自己送给岳止颜的,依稀记得那是金叹、王浩、岳止颜三人一起去青城山旅游的时候,在山腰处看到有一个农民在卖这玩意儿,金叹知道岳止颜属兔,所以就给她买了一个而已。当时岳止颜很高兴,还让金叹给她戴上。
金叹真的没想到岳止颜还保留的,金叹知道岳止颜一直喜欢自己,但是没想到竟然爱得那么深。
金叹感到一丝内疚,我以前是对岳止颜太凶了吗?
金叹想起岳止颜这个女人,每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都是有目的性,说是坑自己,其实金叹自己也就说说而已,岳止颜这女人还真没坑自己,甚至帮过自己不少。
想起第一次帮自己,那个密名电话打给陈康举报刘彬彬要暗杀自己的人就是岳止颜。
不过即使如此,金叹对这个女人也谈不上喜欢,因为这个女人是个目的性很强的女人,和她在一起,金叹始终要提防她。
物是人非,岳长安事件后,岳止颜逃到海外。从此两人再无见面。
“金先生我是背着岳小姐给你打的电话,岳小姐不让我把她的事告诉你,岳小姐说你讨厌她,不喜欢她........每次都抱怨和她在一起,都是在利用你。”
说道这里cc已经蹲在icu病房外的走廊上哭了起来。
“金先生,岳小姐说她不想把自己最丑的一面展示给你,即使你讨厌她,她必须在你脑海中是最美的一面,而不是现在的样子。岳小姐真的很喜欢你,金先生岳小姐不行了,你能来温哥华见她最后一面吗?”
“我看的出来,岳小姐在说谎,说她不希望你来,其实她很希望在自己人生最后阶段,有自己最爱的人陪伴,每天她就坐在院子里,望着铺满蔷薇花的小门,期待着.......期待着你的到来。”
这一席话无疑像是一颗子弹深深的击中了金叹内心最脆弱的部分。
人非草木,熟能无情?
“地址给我,我马上就来。”
说完,挂断了电话。
金叹坐在椅子上缓了缓神,这才起身订了最近一班飞往温哥华的机票。
当你突然接到朋友的噩耗回事怎样的反应?
金叹很平静,平静得出奇。
在脑海中不断想起第一次初见岳止颜的场景。那是在帝都拍年会的晚上,那一席洁白的长裙深深印在脑海中。
岳止颜是个城府极深的女人,谈不上好女人也说不上是坏女人,身为盛世集团的未来继承人,却从小受尽了岳长安的毒打,因为岳止颜并未是亲生女儿。
生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面,岳止颜学会了伪装自己,把自己藏起来,在外人面前展示出自己强势的一面。
甚至在金叹听到传言里面,岳止颜和很多帝都富少有过绯闻。
直到成都的那晚上,金叹和岳止颜的一夜情,才发现这个女人把第一次献给了自己。虽然当时金叹想了很久,只觉得那晚上和已经发生关系的女人很熟悉,可惜始终想不起来那个女人是谁?直到已经住院,岳止颜在来看自己,金叹才知晓那个女人是岳止颜。
从头到尾,金叹认为自己和岳止颜谈不上朋友,更不是恋人,但是此时此刻,金叹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是有感觉的。
如今她就要死了。
死了?
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她永远永远也不会打电话来烦自己了。
想到此处,金叹心中一痛。
以前我对她真的很不好。
…………
温哥华,圣保罗医院。
岳止颜再一次被痛醒,手机依旧紧紧拽着金叹送给她唯一一件礼物。
苍白的脸上多久很多不舍,湿润的双眸透过玻璃窗望向湛蓝的天空,看着一架又一架飞机飞往温哥华机场。
岳止颜苦涩的流下眼泪,随即微微自嘲的叹息一声。
自己算的了什么?
他一直都很讨厌我。
登机前的那一刻,金叹犹豫了一下。
她真的没骗我?毕竟这事太过突然。
也就两秒钟的犹豫,最后登上了了飞往温哥华的飞机。
金叹觉得有没有骗自己都无所谓,很久没见过岳止颜了,心里还是很想她,现在这一刻,就想去看看她。
坐在头等舱的位置上,望着云层,想起来和岳止颜在一起并不长的点点滴滴。
六个小时的飞行,在当地时间凌晨4点到达了温哥华国际机场。
坐在出租车就直奔圣保罗医院。
按照cc提供的病房号,金叹在五楼找到了最里面那间icu病房。
看到icu三个字母的时候,金叹楞住了。
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了上去。
终于还是透过窗户看到躺在里面的岳止颜。
“金先生?”
刚要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自己。
是那位名叫cc的华裔女孩。
金叹握着门把的手放了下来,站着门外,透过玻璃朝里面望去,岳止颜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手里紧紧拽着那条吊坠。
看到这一幕,金叹感慨万千。
“她都还记得?”
“嗯,岳小姐都记得,她是很幸福的跟我讲着和你一起的故事。”
“哎——”
金叹叹息一声,听说人要死的时候越是留恋生前的往事,也会向身边人讲述自己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如今的岳止颜应该如此吧。
转过身,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金叹想到了什么,问cc:“岳止颜的主治医师在哪?”
“你跟我来。”
金叹起身跟着cc朝3楼走去,来到夜间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主治医师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外,看到金叹来了,很礼貌的伸手握了握。
“我是岳止颜的朋友,我就想问一下,岳止颜还有可能治好吗?”
“乳腺癌晚期,机会并不大,大概就这两三天的寿命了。”主治医师拍了拍金叹的肩膀。
“就没其他办法吗?或者说美国的专家来,只要治好岳止颜,多少钱我都愿意。”
“抱歉无能为力。”
即使如此,但是金叹依旧觉得有希望,因为还有一个人有可以救岳止颜。
金叹说:“那你能把她的病例给我拍个照吗?”
“这个可以。”
金叹接过病例,拍下照片,来到走廊一处安静的地方,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的响了几声后接了起来。
郑仁:“喂金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先看看再说。”
身旁的谢伊人说:“谁啊?”
“金少,说他一个朋友身体有问题,让我帮忙看一看,没事,你先睡。”
郑仁拿着手机到了书桌台看了起来。
此时的金叹靠着窗户,望着温哥华的夜晚。
几分钟后,郑仁打电话过来:“金少我看了一下,这个是晚期了,手术风险很大,我这边也没多少把握。”
唯一的救命稻草都这样说,金叹顿时就愤怒了,也就捅破窗户说。
“你也治不了?你丫不是有医疗系统吗,就这区区的乳腺癌你都治不了?”
咳咳咳——
被金叹突然捅破窗户说亮话,郑仁有些尴尬。
“那啥,你都知道了?”
“当然知道你有系统,你不是号称手术终结者吗?你给我想想办法,帮我把岳止颜救过来。”
“哎.....好吧,你现在在哪儿,我来帮你。”
“温哥华。”
“我在韩国,明天一早我就来温哥华帮你,你别急。”
“还不急,人都要没了,把地址给我,我现在就让直升飞机来接你。”
“额.........好吧。你有钱你任性。”
金叹让阿柔安排飞机去接郑仁,然后回到长椅上,等候岳止颜醒来。
如今有了郑仁的帮助,金叹也觉得岳止颜不会有事,于是点点头,起身离开医院,到了最近一家酒店开了房睡觉。
.........
第二天早上7点钟,cc发来短信说岳止颜醒了。
金叹赶紧翻身起床,在附近的中餐厅买了一份粥,这才赶往医院。
岳止颜的听到病房外传来说话的声音,于是问身边的cc:“谁在外面?”
金叹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提着粥走了进来。
看到金叹出现的这一瞬间,岳止颜眼睛一酸,眼睛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怎么还哭鼻子了?”
金叹走过来把粥放下,坐在床边。
岳止颜把头转向另一半,不想让金叹看到自己现在这幅丑样子。
“别啊,你来看你了,你转过来。”
岳止颜的身子微微颤抖,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金叹伸手将岳止颜的头掰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有用拇指轻轻的擦拭这位“强势女人”的眼角的泪水,如今在金叹看来,岳止颜就是一个小女生,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女生,大概这才是她正在的一面?
“别哭了!”
金叹捧住岳止颜的脸,轻声的对她说道:“我来陪你了。”
“金叹……”
岳止颜哽咽着喊了一声这个魂牵梦绕的名字。
“金叹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怎么会?”金叹捋了捋岳止颜的头发,轻声说:“你在我心里面是最美了。”
岳止颜幸福的笑了一下:“虽然知道你说的是假的,但是我还是很高兴。”
“来,我喂你喝粥。”
金叹把岳止颜扶起来,一口一口的喂她。
“好喝吗?”
“嗯,是你喂的,都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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