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市无间和公子申动用手中的权力,密发吴留的画像到各郡郡守,令各郡派出甲士,捉拿到吴留后立即报告公子申。此时,太子丹和司寇蔡泽发出的缉拿吴留令也已下发到各郡。
各郡郡守面对这两份缉拿令,都心知肚明,就看各自的站队选择了。
渔阳郡守武阳进受辽西郡守之邀,前往辽西郡的阳乐城,一起剿灭乱民暴乱。途经一个孤竹的小镇时,镇上的城守官向武阳进举报,说离镇约二十多里的深山里,住着一对夫妇,颇像缉拿令上的吴留,武阳进听后大喜,命城守官继续监视此对夫妇。
武阳进多了一个心眼,这吴留自己万万不能去捉,若是让自己捉到吴留,到底交给谁?太子丹和公子申都不能得罪,御史市无间又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怎么交人都会得罪另一方。
于是,他派出两路快骑速回蓟城,将此消息分别传送给太子丹和公子申:以辽西军情为由,自己没有时间前往缉拿,烦请太子丹和公子申速派人前来捉拿犯人。
至于谁先捉住吴留,郡守武阳进就不想再知道了。
吴留自从拿到燕王的赏金后,就开始谋划后路,他知道纸不可能永远包住火。作假一旦被揭穿,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一天晚上,乘着茫茫夜色,吴留偷偷约上已经嫁作他人妇的红儿,一起逃离蓟城,来到渔阳城。
时光荏苒,转瞬之间,三年已过。有一日清晨,吴留来到渔阳的集市买菜,忽然听到传言,说是燕王喜已命司寇蔡泽重新核查范重一案,心知大事不妙,便赶紧回到家,和红儿一起,收拾好家当,出走到远在辽西的孤竹镇。
在孤竹镇上生活了一段时间,吴留还是不放心,决定和红儿逃往深山老林,做起隐居翁。
这天上午,吴留前往孤竹镇集市贩卖山货,到了中午时分,他走进一家小食肆午餐。这些天左眼皮老是跳,他觉得这是一种不祥的征兆,所以,行动处事极为小心。食间,他发现有个人老是朝自己张望,内心格外紧张,饭未吃饱就买单离开了食肆,一路小跑回到了山间小屋。
一进门,吴留就呼喊红儿。
“夫君,何故慌慌张张?”红儿正在里屋睡懒觉,被吴留叫醒,一脸的不高兴。
“夫人,我今日在镇上,发现有个可疑之人,一直盯着我,莫不是我被人认出了么?”
“鬼话,你都离开蓟城多少年了,谁还来关心你?再说这个穷酸地方,谁来找你?想多了。”红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夫人,还是小心为妙,听说司寇蔡泽到处派人打听我的下落。”
“怕他蔡司寇做什么?你这事,是和御史大人一起做的,那御史大人就是你的后台,你还怕司寇不成?”
“你真不了解御史市无间,若真是燕王要重查案子,估计,这个御史也不会让我活的,你没听说过吗,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吴留有些不安地说。
红儿也被吴留的话吓到了,连忙起身跑到门外,朝屋外张望,只见茫茫大山,森林寂静,屋门前的一条山路上,连个鬼影也看不到。
红儿打了一个哈欠,回房对吴留说:“外面连只鸟都看不见,这深山老林,又冷又偏,鬼才来这里找你。”
吴留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一个下午。
黑暗开始降临深山老林,屋外,北风嗖嗖,野狼的嚎叫凄厉瘆人。
吴留和红儿围着火坑,商量着下一步该如何走。吴留坚持明天就离开这里,重新找个地方落脚,红儿却有些不情愿,才刚刚安定下来,又要跑。
“必须要走,夫人,你想想,这个鬼地方虽然偏僻,但毕竟咱们曾在孤竹镇上住过一些时日,那镇上的人咱们皆熟,若是被人认出,岂不是要命吗?”
“可是,咱们还能往哪里逃?若是燕王要追查咱们,必定各个城镇都会接到消息,就算再逃,也逃不掉的。”
“逃不掉也要逃,逃离燕国,看他如何奈何我们?”
吴留往火坑里添了几根柴棒,又果断地说:“红儿,为了你,我豁出去了,咱们往东逃,逃到高丽国去,看他们如何找到我们?”
红儿听吴留这番话,内心一阵感动,连说:“夫君,我听你的,就是天涯海角,也要和你一起逃。”
吴留一声叹息,抱紧红儿:为了眼前这个女人,自己搭进了一生的所有:金钱、名誉、尊严,还有生命!
半夜,两人正在睡梦中,忽听得外面有厮杀声和刀剑声,吴留惊醒,忙悄声唤醒红儿,两人隔着小木窗朝外一看,只见屋门前的院子里,一个白衣剑客正在和一群黑衣官差在打斗。
黑衣人群中,一个领头的人大声喝斥白衣剑侠:“本人乃是蓟城狱长费成,你是何人,敢阻挠本官捉拿犯人?”
白衣剑客回道:“我也是奉王命前来捉拿犯人,还烦请费狱长让开。”
费成道:“此犯人乃是范重案的重要证人,岂能让你捉去灭口?王上下令司寇蔡泽核查此案,你是究竟是何来历,敢假冒王令?”
白衣剑客听后,不再答话,只是将手中的剑舞得飞快。
吴留见状,吓得立即和红儿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家当。吴留从屋角提起一只小箱子,箱子里装着燕王赏赐的黄金,红儿则背起一个包袱,里面是两人换洗的几件衣服。两人蹑手蹑脚,打开屋子后门,朝东面悄悄跑去。
时间在这群人的剑杀声中不断流逝,趁着这个间隙,吴留已经越逃越远。
白衣剑客明显剑高一筹,一番缠斗后,四个官差皆被剑杀,只剩下费成,也是受了伤。
白衣剑客手下毫不留情,费成拼尽最后一剑,无奈剑术不如人,最后被白衣剑侠一剑中心,血溅一地。
白衣剑客斩杀费成后,马上冲进小木屋,才发现后门大开,摸摸床上的棉被,已经发凉。他跑出后门,只见浓厚如墨的夜色里,只有风声,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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