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秦又想下床了。
液体输的是消炎药，已经输完了，他就想出门瞧瞧，心里总没底，空落落的。
林荏荏是个合格且理智的私人护工。
“你干嘛？”
陈秦正色：“我出去一趟。”
“不行。”
陈秦没了脾气，突然想起来宋惊。
他拿起手机，给宋惊发了个消息。
宋惊好一会儿才回消息。
一串省略号。
他干脆打了个电话过去。
宋惊还在沈家呢，收到陈秦的消息时，他正在和顾川两人安抚有点暴躁的沈听。
顾川斜了一眼：“谁？”
宋惊抿唇笑了笑，用口型说了个：“小秦。”
顾川撇撇嘴，没说什么，宋惊就回了个省略号。
沈听还在暴躁：“老子他妈的不让苏服蹲个一年半载的就不姓沈！”
顾川和宋惊对视一眼，说实话，苏服伤的挺重的，他爹也不是省油的灯，保外就医什么的，一句话的事，现在估摸着也就是有点忌讳沈家，也想给苏服一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但终归只有苏服这么一个独子，肯定是舍不得的。
这么多年苏服没少犯事，都是他爹保下来的。
就造成了苏服现在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陈秦电话打过来，宋惊给顾川说了一声，就出去接了。
“喂，小秦？”
陈秦声音很低：“宋哥。”
宋惊嗯了一声。
“你有绾绾的消息吗？她怎么样？没事吧？”
宋惊又啧了一声，叹：“她没事。”
陈秦想问太多事，但最终都没有问出口。
宋惊知道陈秦想问什么：“你先好好在医院待着，小绾她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陈秦余下的话都被堵住了，他想问沈绾为什么不回他消息，想问沈绾是不是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宋惊往常惯是个没心没肺的，但面对恩师的亲孙子，有心疼有理解，但更多的还是为难。
沈家到现在，提都不敢在沈绾面前提起陈秦。
他自然也是不好说什么的。
两人随便聊了两句，陈秦从宋惊口中知道他今儿上午去看了自己的爷爷，就问了爷爷怎么样，说自己这事，他父亲也没敢和他爷爷说。
宋惊也说陈老爷子还不知道，让他得空给陈老爷子回个消息，别让老人家担心。
宋惊挂了电话回身，就正好看到沈绾站在他身后。
惊了一下：“小绾？”
沈绾盯着宋惊的手机，眼神晦暗：“陈秦打的？”
宋惊点头：“嗯，他担心你，问问你的情况怎么样。”
沈绾藏起眼中的神色，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宋惊见沈绾没什么情绪，又想起昨儿沈绾答应去疗养院的事，语气软了下来：“你要是不想回他消息就不用回，改天我去看看他，你也别太在意。”
沈绾：“......”
怎么可能不在意。
她拼了命的想让陈秦不沾半点这些龌蹉的事。
她心里都知道的，苏家对这事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沈家也一样不会由着苏家胡来，但这事，只要把陈秦摘出去，她怎样都无所谓。
所以她不敢回陈秦的消息，怕自己反悔，怕她的恐惧战胜了理智。
疗养院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即将面对的，是她这一辈子都不想面对的悲痛。
母亲去世的那一天，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晃了十二年。
有时候真的想就这样吧，她害死了母亲，又让父亲哥哥们跟着为她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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