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轻轻飘了下来,离雷震子约摸有数公里远,飘浮在空,静静说道:“我只是不想再杀那些天兵天将,我与他们无怨无仇,何必下此辣手,如果我所猜不错,你应该是小五那边的人,既然你有信心杀我,那何不来个痛快的。”
听到小五二字,五彩云的有些天将,还有李氏父子二人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此话不假。”雷震子轻轻扇着翅膀,大风起兮兵甲乱,天兵天将们驾着彩云退了远去,给这两位强者留下作战的空间。
“本将代天执法,击杀有罪之人,主持正义。要战,便战。”雷震子冷冷望着易天行,“只是你早已真元将尽,只剩一个虚壳,你要怪我欺负你。心却是一惊,料不到对方察看出自己的真实状况,微微一笑,在心里像老太婆一样的咕哝着,为自己接下来的战斗打气加油。
“我是天庭第近身战将!我是老,我不是臭老……”
这是他对自己实力的最低定位,因为上天之前的他,已经能够很轻易地击倒陈叔平。
而陈狗狗自吹,在天庭的近身战将,排名第十。
……
……
他手握金棍,望着飘在数公里之外的雷震子冷冷道:“我天生金刚体,一旦近战。你拿什么跟我斗?”
“肉身成圣,是只有你们师徒。”
“七位肉身成圣,除了二郎神之外,我看其他那几位都是假地。”易天行讥屑道:“除了海会大神神通了得。但他是莲藕身,作不得数。”易天行拍马屁,惩自家士气,一举两得。
在正东方严阵以待的哪咤听得此言,不由微微一愣。
说战便战,强者之间的战斗总是开始的很快,结束地也很快。
一道青光,一道红光,骤然划破了天界的上空,就像是两颗流星一般突兀地出现。然后沿着命运的轨迹,猛烈地撞到了一处!
高速的冲撞之。易天行眼金瞳一闪,狂吼一声,持棍竖劈。
很拙劣的对战方法,似乎只有蛮力一途。
雷震子轻拍肉翅,只见二人身周的空气急速流转起来,就像是刮起了十二极台风,易天行被这剧风一刮。半空无从借力,竟被刮的生生转过身来,背对着他!
好可怕的风力!
雷震子狞喝一声,手金锤照着易天行的后脑便砸了过去!
易天行身子背对着雷震子,金棍却妙到毫巅地从自己的腋下穿了过去!恰恰一棍头砸在金锤之上。
轰地一声巨响,金锤之上骤然出现一个圆坑!
风声激荡,二人被震的分开数百米。
雷震子闷哼一声,喉头一甜,心十分惊诧。心想自己乃肉身成圣,这小子是什么材料做地?竟如此之大的力量。
而易天行更惨,雷震子的金锤乃是召云唤电的无上法器。与金棍一触,他只觉一道极其强大的电流瞬息间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虽然电流带来的高温根本对他形不成任何伤害,但却让他地肉身顿感一阵麻木,身形行动稍稍迟缓了一瞬。
便是这一瞬,高天之上狂风大作,雷震子扇着翅膀,化作一道光杀到他的背后,又是一锤猛烈地锤下。
金锤破风而至,高天云上骤然一乱,引动天地元气感应,数道闪电从云泄露出来,追着锤影,向易天行的后背袭去。
电弧大作,看着十分魅异。
……
……
易天行背对着雷震子,所以雷震子看不见他的眼闪过了一丝狡黠之意。
坐禅三昧经在体内强行运着,青莲菩提骤然一振,一道真元被易天行生生地榨了出来,却没有运至四肢骸体,而是催动着自己强行扭着了身子,面对着雷震子威猛无比的惊天一锤!
金锤连着如儿臂般狙细的电弧击向他的面门!
易天行怪声尖叫,一阵波动从他的嘴里传了出来,轰的一声,一道天火流被他从嘴里逼了出来,像一柄炽烈地火剑一般,直直杀向雷震子的面门。
热息一灼,雷震子的头发马上变得枯干起来!
他闷哼一声,手双锤蛮不讲理地在自己身前横横一撞,一记惊天响声大作,双锤之声,电弧如蛇,连贯着汇聚着,在极短地时间内便形成了一道嗤嗤作响、泛着幽蓝之光的电弧圈。
电弧与天火一触,很奇妙的没有发出什么声响,而是各自湮去。但无声无息间,却似乎有股隐形的威力爆发出来,易天行与雷震子都闷哼一声,被震的远远掠开。
便在各自掠开的那一瞬,他们二人似乎都能看见对方脸上眉梢的轻微抖动,距离隔得太近了。
不约而同的,两个人的眼同时闪过一丝yin险狡诈的神情。
……
……
雷震子身子斜掠向后飞着,双足便拖在了前面,他眼凶光一现,双翅猛然一挥,一道恐怖至极的飓风刹那间生成,扑向前,裹住了正斜斜向东面去的易天行,强大的风力裹着易天行在空翻了几个筋斗。
在同一时,两丝极为黯淡的金光一闪即逝,没有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雷震子见机会难得。额上肉瘤猛然发亮,口轻吐仙诀,猛地在空顿住身形,极迅速的一脚踏下!
他脚下乃是千丈虚空。不知踏向何处,仔细瞧去,才发现他地脚踝之上,用细线拴着一个小巧的战鼓,这一脚正狠狠地蹬在了战鼓之上。
鼓声起,人心颤,天地动,风云荡。
正惨惨往后掠去的易天行,忽然感觉自己胸膛里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似乎时刻有可能蹦出自己地咽喉。接着便感觉身旁的飓风倏然间消失无踪,还来不及高兴。便发现数道闪电无由从天而降,咔咔嚓嚓,猛地劈在了自己的身上!
又是几声雷动。
随着雷震子蹬动脚踝系着的战鼓,易天行身周猛然爆出无数声雷响,天雷密密麻麻在他的身周炸开,气流激荡,声势惊人。
易天行一声惨嚎。浑身冒着青烟,身旁的空间都似乎焦了,他的人也被这电雷之威生生劈地向地面堕落!
穿破千丈长空,他斜斜向下堕去,双眼紧闭,不知是生是死。
雷震子唇角露出一丝yin沉的笑容,却不敢大意,双翅一扇,便yu追下去。给他最后致命的一击。
翅膀轻扇,他忽然皱眉。
千丈之下的易天行,忽然睁眼。露出一丝戏谑笑意,身子在快要接触到厚厚大地上,强行一扭,双手道诀疾出,用紫薇诀护住自己已然摇摇yu坠地心神,满天云丝被他迅速吸拢,吸附在他的双腿之下。
嗖!
一声利响,眼看着要堕地不醒地易天行,在最危险的关头,爆发出了强大的能量,云诀大动,带动着他的身体,像一道闪电般往东南逃去!
……
雷震子猛喝一声,左右手双锤一交,锤响天动,无数道闪电无由而生,劈向地面那个快速逃逸的小黑点。
雷电之威果然骇人,天界的土地被雷电打的四处翻起,泥土四溅,奈何易天行逃跑之速太快,决心太强,竟似乎比雷电还要更快一些,一记都没有挨上。
雷震子再扇翅膀,结果再次皱眉!
先前他便准备挥翅去捉易天行,不料一扇之下没有动弹,还以为是自己真元耗损太多地缘故,此时再扇不动,知道有什么古怪,将双翅围至身前一看,一声狂嚎,十分愤怒!
“啊!”
雷震子怒嚎着,脸上五官扭曲着,脚踝上的雷鼓乱弹着!——只见他的双翅翅尖已经被某种尖物生生斩断!露出里面的血肉来,点点鲜血正向下滴着,看着很凄惨。
正是先前一触即分时,所亮起的那两道黯淡的金光。
那是易天行将金棍化作了极细的金刀,然很小心地只软断了雷震子的一点血肉。
先前战斗之时,甚至面对着上万天兵天将之时,易天行都不曾将金棍化为自己最厉害的金刀,就是为了麻痹对方,好给对手致命一击!
——当然,面对着天庭大将,如果真想给对手致命一击,反而是不现实地,极有可能被对方识破,而且可能被对方缠住,所以他没有选择斩杀雷震子,而只是斩去雷震子肉翅上最细微的那部分。
……
……
似乎给敌人带去的伤害很小,但已经足够了,易天行只是要逃命,而在这些天兵天将,能够跟上自己速度地,便只有舞动着双翅的雷震子!
如果雷震子肉翅伤了,谁还能追上自己?
易天行像一个火箭一样,沿着地面极低处嗤嗤破空狂奔,唇角绽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旋即一咳,却从嘴里咳出一口血来,吐在了土地上,猛然燃烧起来。
“拦住他!”
雷震子在高天之狂嚎着,身边滴下两行血水,他犹自歪歪扭扭地向东飞去,誓死要将易天行砸于锤下。
先前发生的事情。只在电光火石间便完成,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兵天将们都呆在了五彩云,不明白为何雷将军先前大占优势。易小妖眼看着就要嗝屁了,怎么接下来,却演变成了易天行逃出生天,雷震子伤了双翅?
这个世界太奇妙了。
但被雷震子一喝,天兵天将们终于行动了起来,阵势随着战旗千变万化,不过刹那间,便堵住了四面八方地去路,更分出了两个小队,由斜刺里杀出。去攻击易天行。
易天行却似乎毫不惊慌,保持着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往东方狂奔。他飞行的高度很地。一路风雷大作,激的地面上泥土乱飞,树木横倒,山石倾掠,湖水滚荡!
两小队在前面出现了,明晃晃地兵刃散着寒光。
易天行根本不予理会,眉间一皱。体内菩提心一振,两道天火从他的肩上唰的一声喷了出来,就像两道如金如赤的火羽,看上去无比美丽。
他身子一扭,就像是螺旋前行的弹头一样,往拦截处冲了过去。这一扭,肩上的两道天火翅猛然惩大,旋转起来,像螺旋浆一般护在他的头前。
而这螺旋浆却不是木头做的。而是高温的天火做的。
连惨呼声都听不到一声,只闻一阵嗤嗤啦啦地烧灼之声响起,拦在他身前的两小队天兵顿时被烧成了一片青烟。
这才是易天行地真正境界。他最拿手的本事:玩火!
经此一阻,易天行的速度一丝都没有缓下来,仍然坚定地向东方杀去,不知为什么,他显得如此自信,似乎知道自己一定可以从那处逃出去。
雷震子在高空之狼狈不堪地飞着,一路洒下血雨,心愤怒至极,但看着易天行逃逸的方向,却是稍感心安。
在正东面负责拦截的,是本次天兵阵最强大的一方势力。
是降魔大元帅及三坛海会大神。
易天行此时看着威猛不可挡,实际上连番战斗,先斩五姑娘,后劈雷震子,又与上万天兵缠斗ri久,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无论怎么看,他也不可能冲破李靖与哪咤地封锁。
想到此截,雷震子便不再急着追了,等着看易天行自投罗网。
……
……
“他来了。”哪咤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静地盯着前方那道灰龙。
“他很聪明,我们很难做。”李靖手托宝塔,宝塔湛湛发光,
……
……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数息时间,易天行已经杀到了正东方的天兵阵前。
李家亲兵无一动弹,上万道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易天行带起的灰龙之上。
李靖叹了一口气,
他的战袍泛起阵阵仙光,仙光度入他掌托着的宝塔之,宝塔骤然大放光芒,飘飘渺渺从他的掌上飞了起来,飞到了阵眼之上,正好拦在了灰龙必经之地。
宝塔散着光毫,光彩夺目,道道清光从塔上的小窗石栏上透出来,塔下真空,却是没有一丝光放出,黑幽寂清。
哪咤仍然是面无表情,冷冷喝道:“去!”
随着这一声,他身后忽然冒出一段红绫,像是被抽丝一样,倏地一声,直冲天穹而去知是何材质造成,竟让睹者有些心神摇晃。
红绫绵绵不断地从他身后往天上飞去,连贯数里,在空如蛟龙一般腾挪轻摇,每一摇动,空便是一阵扭曲被罡风吹地摇摇yu坠,赶紧在将官的带领下,驾着五彩云朵往斜上方去,给这仙家至宝留下施展的空间。
无数道jing光she出,其间蕴含着十分强大地威力。
宝塔当空照,红绫飞天舞。
易天行屁股冒烟。脚掌踏云,低着头往东狂飞,只求能够摆脱雷震子的追击,正跑地气喘吁吁时。忽然发现前方气息大动,似乎是有什么很厉害的法宝出现了,不由愕然抬头。
霍然抬头后,便发现前方的空有一个宝塔正不停变大,塔身空,十分庄严。
而在宝塔之后空,有一条鲜红的缎带正在飞舞着,像是舞娘地绸带,又像是新婚夫妻手的红线。
他知道这两样宝贝不像表面上那么温柔,心咯登一声——飞行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减慢。反是微微一笑,收金棍于手指。将双手紧贴着大腿根,以最流线型的姿式,迅然提速,往着那一塔一绫飞去!
看着宝塔愈来愈近,似乎都能看见上面的石栏纹路,已经能看见那红绫边上的美丽花边,更能感受到里面的仙家气息。
易天行心头越来越紧。亢奋与紧张同时占据了他的心房,但他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这是在搏命,这是在赌博。
(他地右手从大腿根处离开,悄悄地抚自己的胸口,似乎随时准备从里面按出什么东西来。
嗖地一声,他化作一道流光,从正东方的宝塔之下穿过!
便在同时,正温柔飞舞着的混天绫猛然一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拉直了!然后猛如龙首一吐。从高空之上,挟杂着异常可怕的风雷之声,往地面上直直杀了下来。
易天行闭了上双眼。小腿上的云丝流转地愈发激烈!
混天绫已经杀到了他前方不远处!绫上所附着仙息无比正宗强大,如果被混天绫缚住,不知易天行可还能挣脱。
他缓缓将手放在胸口上,微微抖着,不知要不要出手。
……
……
风声大作,混天绫飞到他的身前,没有落实,所挟地气息仍然让大地上的泥土像爆炸一样满天溅起,黑了半片天空!
易天行皱眉,正yu出手,不料……
红艳艳的混天绫离他的身体不过数十米,却忽然柔顺在他身前铺开!如同在他面前铺了一条红地毯,正好垫在他的脚下!
易天行灵光一闪,哈哈一笑,一脚踩在红绫之上,借红绫巨力,斜斜破空向上空飞去!
宝塔正惩,而被易天行踩过的红绫却忽然昂首一翘!就如灵蛇缩首一般猛地顿住,然后斜斜往上一掠,直袭空某处!,当
一阵惊天动地的响起大作。
混天绫就像是巧妇手上的织布一样,极神奇地倏忽间来到李靖宝塔之前,嗤嗤数声,绕了几个圈,将宝塔从头到尾死死缚住!
宝塔就像是被戴上了红盖头的新娘子,害羞了起来,本来威势十足地jing光全被混天绫盖住!正在惩大的宝塔被生生止住了惩势,咯吱响着,与缚住己身的混天绫比拼着力量!
……
……
借此良机,易天行闷哼一声,化作一道jing光,从哪咤地脚下数百丈的地面飞了过去,化作了一道黑影,消失在了空旷的穹野里。
“怎么回事!”
雷震子满脸yin鹜地飞了过来,此地哪里还有易天行踪影,他恶狠狠地盯着李家父子。
李靖微微皱眉,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哪咤三太子却是根本不将这毛脸雷公放在眼里,将混天绫收回手上,轻轻抚摸着乾坤圈,冷冷丢下一句:“偶有失手。”
说完这句话,他一踩风火轮,携着自己的父亲及相关家将,往陈塘关方向去也。
雷震子跺脚狂怒,却也不敢拦下这二位,只好准备ri后禀明玉帝,再作打算,他想了想,还是领着数万天兵,追着易天行的轨迹,往东方去。
……
……
“ri后在玉帝处不好交待。”李靖托着掌上宝塔,飘然脱尘,轻声说道。
哪咤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沉默半晌后忽然说道:“咱老李家用得着向他交待什么吗?”
“只是你用红绫缚我宝塔,却无法解释,万一玉帝震怒?”李靖老成持重,考虑的比较多。
哪咤却想这些,冷然道:“二哥跟着菩萨,大哥却被打下了凡尘,你不追究,我却要去凌霄宝殿问个清楚,那个小五跟着西边的那群和尚成ri里瞎整……你不怜骨肉,我却要接大哥回天。”
李靖明目微合,思忖良久:“答应菩萨的事情已经做完,你大哥追随佛祖,这是他的造化,如今在人间历劫,也是他的造化,童子在梅岭救他一次,我们这次还情便罢,且随为父归家,莫再管这些事。”
哪咤没有接话,一脸冷霜。
这二位都以为易天行既然脱了十万天兵之困,定然一路安全,可以往上界去,一旦去了上界,自然另有大人物接手,却万万料不到,易天行这苦命的童子,在这一层天界里,还要承受一处苦厄。
易天行一路咳着血往西去,留下一地火线,极易追踪。只到数息之后,他调理完毕,仗着身体蛮横的复原能力修复好后,才不再咯血。
驾云东去,不过数息,便逃出了数万公里。
有些后怕地扭头望了一眼西边,易天行暗道侥幸,今ri如果不是李家父子放水,说不定真要被这些人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都逼出来了。
一想到哪咤英俊如娇娥的脸上,永远是那般冷若冰霜,易天行便忍不住瞎想,这位与传说的孩儿面,似乎相差甚远哩。
……
……
想归想,他的速度却不敢慢,若再被天兵围住,若再来几个狠手家伙,鬼知道又会是什么结果。
化作一道青烟,往东边飞去。
忽然间他皱了皱眉,灵台深处感觉一丝悸动,这丝悸动让他莫名恐惧,不知这恐惧是从何而来。
下意识抬头望了望两千丈上似乎永亘不变的天空,他在心里像蚊子一样哼着:“菩萨,有啥话您明说,老这样,我会智力枯竭而死嘀!”
似乎为了解释他的疑惑,为了解释他灵台深处无由而起的那丝恐惧。
——正主儿终于来了!
……
……
打正东方来了个小圈圈,打正西方来了个小烟烟。
小烟烟是屁股冒烟,拼命逃跑的易天行。
小圈圈是一个浑体青光,圆圆可爱,似乎老少无害的……金刚琢?
小圈圈想砸小烟烟,小烟烟不想被小圈圈扁。
……
……
易天行哇哇乱叫几声,倏地一声飞到天上,像只苍蝇一样乱飞,却不知道该往哪躲!
“我靠!能不能让人歇会儿?审美疲劳啦!”
“再靠!老不死的来欺负小孩子啦在高天之上追踪着易天行。
易天行嗤溜狂飞,如一道烟,如一道光,却根本摆脱不开屁股后面的金刚琢。他吓得魂飞胆寒,金棍却是不敢脱手,传说这金刚琢是可以收天下万兵的宝贝——但老被这样追着,总不是个了局,以老猴当年的身子骨,挨了一下也要晕过去,他虽然结实,也不敢硬抗。
金刚琢在空泛着青光,打着旋,将往东边去的路全部堵死了,易天行无路可去,只好狂舞着,闪躲着,眼闪着亮光,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一人一宝的前后追踪,不过维持了数刻,易天行便感觉到了奇怪。
金刚琢的运行轨迹很怪异,只是一昧绕着弧线,依照最迅速的方式移动。速度虽然非常快,但却没有发出什么破空斩风之声,显得异常安静。
“难道是这宝贝儿自己在动,而不是老不死的在cao控?”
想到以前听说的,三清现在不知道躲在哪层天里清修,易天行稍觉心安,确认这金刚琢并没有**力之人控制,而是依照自身属xing在战斗。
便是这般想着,易天行眼睛骨碌碌一转,清喝一声,右手腕一翻,金棍顿时变作一根金柱,一晃变大变粗,猛地向那个小圈子飞了过去。
金棍可以无限变化大小,而那金刚琢却是灵xing异常,见着棍头骇人。便是轻轻一摇,就避开棍势,仍是安静如鬼魅般往易天行面前杀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金刚琢,感觉着那法宝里蕴含着地强大威力。易天行急了,哇哇乱叫着,将自己右手握着的金棍一摇,金棍顿时软了起来,变成一道金鞭!
易天行手持金鞭乱打,在自己身前幻起一阵金光闪闪的屏障。
哪知那金刚琢安静着,毫无火气地,在空一摇一摇,倏然在东,倏然在西。停消失再复重现,不过数息。便欺近易天行身体!
金刚琢的飞行没有一丝声音,景圈姿式稳定,一丝不动,但看着却特别吓人,就像太空漫游里那些在黑暗背景上缓缓无声移动地飞船一样。
稳定而安静,给人的观感,便是无比的强大。
易天行左手如兰花指一绽。知道到了最危险的关头,灵台深处却停念颂着三昧坐禅经。
腹金莲青菩提受经召唤,开始微微撼动起来,只是他今ri连遭强敌,着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左手兰花指上,逼出的天火已不如往时一般炽烈威猛,而是显得幽幽的。
火花在他的指上,在空摇摇晃晃,似乎随时可能熄灭。
金刚琢也来到了他身前数丈之处。
易天行闷哼一声。收回金棍,左手如莲一绽,道道火莲离指而去,蓬成一小团可爱的火花,飘着,迎上了金刚琢。
金刚琢无人控制,全凭灵xing拦阻着易天行。而易天行三昧真火构成的天火花,离了手指后,便不再带有自身地气息,所以金刚琢似乎没有躲避的意思。
……
……
嗤嗤响声大作!天火凝结而成地花朵,猛烈地燃烧起来。
天界的空无由燥意大作,地面上的湖泊似乎都感受到了这可怕的高温,开始翻滚了起来,空的水蒸气也被迅即蒸起,化为淡淡烟气往上空飘去。
空气的光线曲折着,昭告着此间地高温。
上下四方的天地都被这高温烘烤着,折磨着,地面极远处,隐隐能见仙气飘飘的白鹤正在狂奔逃命。
金刚琢一入火,便像有灵xing的生物一样,愣了一愣。
天火开始燃烧,开始锻造,颜se渐渐由青转白,嗤嗤响声,灵xing似乎也得呆滞了起来。
见着机会难得,易天行哪肯错过,狂吼一声,将金棍变成一臂长短,前粗后细的“巨型棒球棒”,身子在虚空强行一扭,滑前数丈,一脚屈起,以膝顶天,一脚踏云,无比坚定。
一扭腰,一翻腕,一转头。
“砰!”的一声巨响,被天火裹着的金刚琢傻兮兮地漂在空,被易天行金棍猛力一击,迅即化作一道弧线,被远远地击了出去,飞向了正西方知几千几万公里外,画着一道火线,掠过天空,看着十分漂亮。
完美地全垒打。
……
……
易天行哪敢再耽搁,带着未消余悸,屁股一扭,便往相反的正东面跑去,作成一道青烟,竟似比被他击飞的金刚琢还要快些。
他在心头暗道侥幸,这金刚琢乃是天界至宝,太上老君时常把玩地家伙,幸亏今天只是法宝本身来了,却不见cao控这法宝的牛人。
只是可惜了他最后逼出的那朵火莲,那火莲蕴着的是他最厉害的三昧真火,就这般随金刚琢旅行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收回来。
不过只要能逃得一命,也值得,他原本想着是让金棍与金刚琢同归于尽也无所谓。
想到此节,不由轻轻握紧右手的金棍,唇角泛起一丝逃出生天后的愉悦笑容。
……
……
笑容忽然僵在了他的唇角。
远方的天空飞来一丝黑影。
黑影忽然消失。
然后又出现在更近一些地空间。
再次消失。
再次出现。
如是者三,已杀到了易天行的身前!
好可怕的速度!
易天行只觉胸口一凉。唇角抽搐了一下,有些可思议地低头看了一眼。
只见,他的胸口上赫然出现一个剑柄,剑柄是古金所作。泛着寒光,却看不见剑身!
剑身已经全部没入了他地胸口,鲜血正在缓缓地溢出来!
易天行眼闪过一丝可怕的神情,紧接着,双目一闭,轻呼一声,便头上脚下,云丝一散,如同一块陨石般从千丈之上的高空,猛然往地面坠落!
“轰”的一声巨响。
被长剑贯穿的易天行身体。猛然坠落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紧接着嗤的一声。一道金光闪过,一个大金罩子从坑底升了起来,罩住了这个大坑。
在金罩子的正湿地上,易天行缓缓睁开双眼,眼没有一丝表情,非常困难地撑起身体,盘膝结了个散莲花。
然后。将右手掌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轻轻握住了那柄噬人夺魄的剑柄上!
易天行天生金刚之体,这些年来境界提升的异常恐怖,更没有什么兵器能轻易伤害到他地肉身,但这柄剑……竟然将他生生贯穿!
此时的他地眼终于闪过了一丝畏惧,心神激荡下,一口鲜血喷出,将湿地上的水气烧灼的一干二净,照亮了金罩内的天地。
这柄剑飞行的速度太快了,甚至超过了易天行金瞳观察的速度。就算是老猴亲至,只怕也避不开这剑,只是不知道老猴的身体能不能抗住这把剑。
易天行地右手微微颤抖着。勉强深呼吸了好几次,又不停念颂行者法门,照见五蕴皆空,才很艰辛地从惊骇的情绪摆脱出来。
颤抖的右手渐渐稳定下来,紧紧地握住了胸口上的剑柄。
他胸口流出的血,正在剑柄上燃烧。
剑尖从他的后背骨里斜斜刺了出来,十分恐怖。
……
……
“啊!”金罩里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嚎声!
易天行五官扭曲着,眉梢乱颤,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紧紧握着那柄剑的剑柄,蛮横地往外拔!
剑身一毫一毫地被他用蛮力往体外拉扯着,鲜血停地喷涌。
飞剑破空而至,刺入他地胸膛里,他强自扭了一下身体,所以剑尖没有刺破他的心脏,稍稍偏了一些。
而当他拔剑之时,能清晰地感觉到冰寒的剑面在自己体内滑动地感觉,这种感觉异常恐怖难受,心脏跳动着,便与那剑面依贴。
一寸寸地拔着,心脏柔软的肌纹与冰寒的剑面磨擦。
痛,剜心般痛瞳飘涣不停,他这一世享受痛觉的机会极少,不料在这天界,却感觉到了最可怕的一种痛楚。
……
……
长剑已经拔出了一半,火般的鲜血不停地淌着。
拔到一半处,剑尖此时正在他的胸内,长剑有灵,似乎在抗拒着易天行的抽出,不停颤抖,力量虽然不大,但也震的易天行手腕微微发麻。
而这一颤,正在心房旁滑动的剑尖便像芒刺一样在易天行的体内乱刺!
一阵锥心的疼痛,乱乱然地从他的胸口传往四肢,身体也开始抖动起来,轻轻张着,却发不出什么声音,疼痛已经占据了他的全副心神,只勉强能看出来,他又在骂娘。
“锃”的一声脆响。
长剑终于被他生生地从胸膛里拔了出来!
那柄长剑仍然在他的手停颤抖,倏然间剑尖一转,向着他的咽喉刺了过来!
易天行的散莲花再也无法稳定,左手一横喉前。生生抓住了剑尖,锋利地剑芒划破了他的手掌,但可怕的易天行,硬是蛮横无比地用手掌握住了剑尖。任由剑芒划破,也没有放开,鲜血滴滴答答从他的掌上滴了下来。
胸口一股巨痛占据他地全身,手掌之痛又反传入胸口,两相交加,终于让他忍住狂嚎了起来,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金罩之翻滚着,与那柄邪剑停地扭打。
剑势如风,虽然剑柄在他手。仍然从不可思议的方位向他的肉身袭去,剑芒丝丝响起。瞬息间划破了他的右臂。
易天行剧咳数声,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
……
……
突如其来的重伤,可怕的疼痛,被打击了的信心,却无法让易天行这个蛮子屈服,反而激出了他内心深处已经被压服了数千年的本xing来!
他双瞳冰凉。金光如血,冷冷地盯着自己手上停挥动的异剑,身子如游龙一般在金罩内飞行,与自己地掌剑进行着搏杀。
体内的菩提心似乎也感应到了他地危险,片片金莲缓缓绽放,只是这青莲之沿的金se不像往常那般不煌纯净,无比狂戾!
易天行腹内菩提心猛然一收。原本绽开的金青之莲猛然一闭,将莲内蕴含着的火元尽数逼了出来!
一道天火迅从易天行的嘴里吐了出来,不飘不摇,稳定如松,直直喷向正不停弹动的异剑!
一声尖啸响起,在金棍变化而成地金罩内不停回荡,激得干燥的地上飞沙走石,沙砾敲打在金罩上,发着清脆的响声。
易天行暴怒尖叫道:“老子融了你!”
……
……
随着天火喷向那柄细长的异剑,异剑飞旋之势顿时消减了下来,易天行一手紧紧握着剑柄,一手紧紧握着剑尖,嘴不停喷着天火。
嗯,如果心情允许的话,可以想像这是易天行正拿着一串烤鱿鱼,怕烫,正在吹气凉着。
异剑逐渐的安静下来。
易天行身后出现异像,一道淡淡的火毫从他的四肢肉身每一毛孔里透了出来,集在了他的背后,形成一道火圆,看着煌不贵气,佛xing十足。
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里,双眼里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不停用天火炼化着那柄异剑。
那柄剑看着很寻常,没有什么殊异之处,但太可怕了!
且不说它飞行地速度已经近乎光速,也不说它的锋利竟然可以像切豆腐一样刺入易天行金刚之体,单说这剑在易天行本命真火的炼化下,竟然足足一柱香时光,都没有什么变化,连红都未红一下,也可以瞧出这柄剑定非凡物!
易天行箕坐于地,身上全是燃烧着地鲜血,看着狼狈不堪。
但他的眼却是充满是坚毅和强抑着的愤怒。
那柄剑渐渐驯服了下来,不再震动,金罩终于恢复了平静。
易天行狂喝一声,双手食指微屈,结了一个莲花童子印,然后迅疾由剑柄剑尖处往间一抹。
鲜血横流,全部染在了剑上!
长剑通灵,在这三昧真火轻轻嗡叫着,似乎不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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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长剑咯噔一声,似乎是哀鸣,在火平静了下来。
易天行又是一声咯,喷出了一口鲜血,却不敢放手。
他的目光从这柄剑的剑尖往剑柄处看去,只见剑芒寒意十足,然后有两个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易天行目光一寒,终于认出了这柄异剑的来历。
只见剑柄之下,不知是用何方法,竟然生生刻着两个小篆字。
“诛仙!”
天界土地上赫然一个大坑,坑上覆着一个金罩。
嗤的一声,金罩被收了起来,一道青烟飘出,金罩顿时变成了一个金匣子。
易天行站在坑外,手抚着胸口,也不知道自己想的这个法子能能奏效。
金棍此时是扁粗之形,内里却有些古怪,不时有突起从金棍的表面穿了出来,然后金棍自身猛一变化,就像喜好吞噬的变形虫一样,将那突起重新包融进了金棍里。
就像里面有一个厉害的鬼魂在停地想钻出来一样。
那里面是上古诛仙剑,很厉害,很要命的一把剑。
易天行手抚着胸口,不停咳着,看了半晌,终于确定师傅的定海神针和这诛仙剑是一个等级的东西,而且本身变形的特质也刚好用来做剑匣,可以将这把凶剑封住,这才放下心来。
“还能逃吗?”
天上有人问道,语气十分轻蔑嚣张。
易天行没有回答,在自己胸口一拍,从嘴里吐出来那个小书包,
他拧开瓶口,送到唇边咕咕喝了进去,喝的滋滋作响,十分贪婪,末了还舔了舔唇边,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
……
这是易天行给自己天界之行留得两样护身法宝之一。
这是斌苦在省城处时用过的小瓶子。
瓶子里装的是某位菩萨用的花露水。
一滴便足以令易天行与大势至菩萨打几个回合。
小易今儿个把整瓶儿全部吞了,得是什么效果?
他抬起头来,对着雷震子和那数万天兵天将比了个指,说道:
“今天我要生撕了你。”
这句话yin戾狂暴之气十足,诛仙剑造成的伤害,终于激出了易天行隐藏了许多年的黑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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