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歌，罪与罚]第3o9章：相向却相离的两颗心
「嫉妒占有之心，成对的滚轮，契约之笼——」
即便是心有不悦，珍珠还是握住了比总的手，化作了那如同兽骨一般的武器。
“小鬼！我要杀了你！那个武器是我的！”
握着珍珠变成的武器，比总恶狠狠地盯着苏夜。
苏夜则抬起手，将蕾轻轻护在了身后。
“夜……”
蕾的脸上比平时的『迷』糊多了一份复杂，但是那并不是欢喜或是感动，相反，蕾的脸上闪过了一道困『惑』和暗淡。
“没关系……平気”
抖了抖手，刚才那一记破山炮正正打在了珍珠变成的武器上，那比最坚固的钢铁尤胜的强度让苏夜也受到了少许的反冲。
苏夜能够轻松接下子弹而毫无伤，但是刚才那一拳的反冲，无异于是苏夜自己用一半以上的力气用力打自己一样。
有些麻痹，但是很快就随着抖手的动作让流动的血『液』带走。
由于毫无缓冲的非弹『性』碰撞，手上的骨头有些痛。
但是不要紧。
痛，不重要。
反正痛着痛着，也就习惯而不痛了。
这种程度，比起每次使用直死之魔眼强行砍开自己无法完全理解之物的时候那种反冲的剧痛，要差得远。
前一刻，比总和苏夜之间还有五步远。
下一刻，苏夜和比总已经在彼此距离正中间生了『激』烈的冲突。
苏夜的武器只剩下蛛丝刀和cai空间之中几把强度都只是一般的刀剑，埃阿斯之盾倒是能够防御但是反攻的作用不大，斩龙剑在这个小空间里也施展不开，何况对手是圣战天使和使用者，普通的凡铁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因此，苏夜是空手。
每一击，比总都有些又惊又喜。
惊的是，眼前这个『女』孩光是空手就已经能够和持握着圣战天使的自己打成平手，每一击从珍珠那里传来的震动感都在告诉他，眼前这个看上去虽然很可爱，但是完全没有威胁一样的小『女』孩，随手的一击都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直接失去意识。
喜的是，这个让他愤怒的小鬼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没有同契就过来了，那么等到杀死了这个人，七煌宝树和这种在他看来肯定是得自和七煌宝树契约的力量就都会属于他。
猛然之间，右手的野兽颅骨一般的武器绕进苏夜挥出左臂产生的死角，向着『女』孩的头上咬去。
那闪烁着光芒的獠牙，光是一看之下就能够看出是很锋利的刀刃。
但是，苏夜却没有丝毫被抓到空隙的样子，在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猛然收回的右手一折，柔若无骨一般的手臂就这样从左臂下穿『插』而过，轻轻拍在了比总的手下方。
「猛虎内劲，1v1，开！」
明明只是轻轻的一拍，但是猛然爆出来的豪力却将势如猛虎的一击拍得弹了起来。
「糟——」
所谓的“当身技”。
故意『露』出破绽，让敌人趁虚而入的瞬间，再把敌人的攻击弹开的招式。
因为势在必得的一击被弹开，比总『露』出了更大的破绽。
苏夜的眼神猛然之间变得锐利。
然后，借着刚才向上的那一记拍击的去势和比总的动作卷起的轻微气流，『女』孩侧身轻轻跃起，如同灵敏的银鹞一般绕到了比总的身后，双『腿』紧紧扣住了他的脖子。
「神鸣流，投技——」
上下生了错『乱』。
因为刚才被当身的缘故，加上苏夜的猛虎内劲进行了反方向的加力，比总的重心已经生了严重的后仰。
再加上，珍珠变成的武器长度，本身就是对平衡感有很大干扰的左右不对等类型。
身材娇小的苏夜，甚至连半分力气都没有用上，就将比总狠狠地甩了出去。
「浮云，旋一闪！」
由于这种投技还不是很熟练，所以并没有将比总直接用倒栽葱的方式掼到地上而是扔了出去，但是这种“用自己的拳头打自己”造成的伤害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就算不当场昏『迷』过去，也绝对没有办法再站起来的。
但是，是“一般人”。
原本应该是直接撞到墙上的比总在空中仅仅只是轻轻扭了扭身，就落到了的地上。
只是在一瞬之间，珍珠变成的武器就帮助比总调整好了姿态，免去了更多的追加损伤。
“啪。”
一只温柔的手拉住了想要上前追击的苏夜。
由长化简的颂词转瞬即毕，锋利无上的翠风之刃握在了苏夜的手中。
“……”
看着手中的风之刀，苏夜的眼光闪烁了两下，然后再次恢复尖锐，看向了比总。
“该死的小鬼……”
并没有被苏夜之前的攻击吓退，比总反而被更加地『激』怒而狂躁了起来。
这在苏夜看来，是非常不明智和不成熟的表现。
怒火和疯狂会增加力量，但是相对应的，理智和『精』确的判断会下降得更多。
「联系着黑暗之谋略……」
张开嘴，比总的口中飘出了和蕾的颂词类似的词句。
并不只是他，明明只是一个人在念着，却有两个声音。
絮絮叨叨，重重叠叠，分分合合，珍珠和比总两人的声音如同二重唱一般转折而『交』错。
「如滔滔江水般的陷阱之荆棘——」
雷电『交』错而奔腾。
狂沙漫卷而咆哮。
「呼号螺旋！」
雷电和扬起的风沙凝结成了巨大的蛇，然后仅仅只是一瞬之间，宛如传说中的八歧大蛇一般的存在便化作了疯狂的雷电之岚，将无法反应的『女』孩卷了出去。
没错，是无法反应，不是来不及反应。
就算大蛇形成的急攻很快，在苏夜的眼中也并不是无缝可擦的弹幕。
但是，动弹不得。
风沙和雷电让空气作响，身体无法移动。
这恐怕，也是圣战天使的使用者为什么一向都能压制使用普通武器的人的原因，也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吧。
要和这样的对手对抗，就只能用同样的方式。
但是……
“同步率……在下降……”
看着苏夜手中威力明显大不如前的翠风之刃，希丝卡惊讶而疑『惑』地喃喃道。
但是，现在并不是疑『惑』的时候。
手中在下一刻就出现了枪炮，子弹在一瞬间就向比总侵袭了过去。
但是，却一一被比总一个个弹开，轻松写意的动作仿佛那并不是子弹而是尘土。
撑着地面，苏夜慢慢站了起来，但是有些摇摇晃晃的。
并不是刚才的冲击造成了剧烈的损伤，事实上刚才的那一击按照冲击力来看，甚至还比不上队伍里最弱的罗甘道用力的一击。
但是，侵入体内的雷电如同蛇牙上的毒一般，直接刺『激』着身体内的神经。
不论如何增强身体素质，体内生物电被『混』『乱』造成的伤害都无法避免。
那并非完全真实的疼痛，而是生物电被扰『乱』以后，产生的“错觉”。
但是这份错觉，却比一般的疼痛还要可怕。
骨头像是碎裂了一样——
肌『肉』如同断开了一样——
眼球仿佛要爆炸一样——
神经似乎快撕裂一样——
不要动了不要动了不要动了不要动了不要动了不要动了不要动了——
身体在不断这样重复着，抗议着。
但是，『女』孩依然在勉强着自己。
没错，勉强着。
这是『女』孩最熟悉的姿态，也是『女』孩一如既往的姿态。
不论多么难受也好，不论多么痛苦也好，『女』孩都不会停下来。
停不下来的啊。
如果在这里停下来的话，就是对自己的背叛了。
绝对有的，比起自己，更加需要自己帮助的人。
所以不能停下来。
哪怕是身体变得遍体鳞伤也好，哪怕是全身都充满剧痛也好，不论如何都好。
一定不能放弃而停下来。
身上的衣服被高热的电流烧焦和烧穿，『露』出了少『女』即便是经过这样的电击也看不出多少痕迹的白皙肌肤。
随手一扯，将有些碍事的衣服碎片扯去，只留下几片还能够勉强称之为“衣服”的布片进行稍微的遮掩。
双『腿』在颤抖，意识有些恍惚。
这样的攻击，还能够承受一次。
如果继续下去，估计就连基本的意识都无法保持。
但是，虽然作为七煌宝树的蕾肯定具备着与这种攻击方式相同的战斗方式加以对抗，但是两颗原本还连在一起，现在却骤然相离的心却无法将想法准确地传递出去。
那么，就在被打之前打回去！
挥了挥手中的刀，『女』孩却有意无意地将手中的刀护在了身后。
手中的翠风之刃虽然并不算是有固定的形体，但是如果和对手生过负荷的碰撞，还是会生和实体一样的损伤。
而这把刀是蕾变的，这一点苏夜非常清楚。
虽然刀身断裂不至于让圣战天使当场死亡，但是绝对会是很大的伤害。
而且，蕾在被希丝卡和比总指着说“武器”的时候，那份厌恶，苏夜也清楚地感觉到了。
蕾不喜欢被当成武器。
既然不喜欢的话，就不去勉强。
因为是最好的朋友。最高の友達だがら
所以，苏夜在刚才并没有回应蕾，而是自己冲了上去。
这是当然的。
这就是苏夜的做法。
不擅长言辞的『女』孩，只会用自己笨拙的行为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然而她的行为却太过于笨拙，而让她的心意根本无法传达出去。
觉了苏夜的动作，浮现在苏夜身后，蕾那类似灵体一样半透明半身像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蕾不喜欢被当成武器。
这一点蕾比谁都清楚。
不只是不想被当成武器，蕾也不想是圣战天使，不想是这世界上最强的七煌宝树。
每个圣战天使看向她的目光不是尊敬和敬畏，就是恐惧和排斥。
每个人类看向她的目光之中不是厌恶和排挤，就是贪婪和丑恶。
不同的目光并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从人类眼中得到苏夜这样，并不是看着一件武器或是看着一只怪物，只是看着一个人，看着一个朋友的目光，还是第一次。
想要守护这样的目光。
蕾讨厌在她面前展『露』出丑恶一面的那些人类，但是并不讨厌这个把她从五百年的沉睡中唤醒的『女』孩。
想要保护她，想要成为她的力量，想要和她并肩。
但是，和苏夜相比不遑多让的笨拙表达，让她的心意无法传达。
两颗相似的心，即便是此刻的想法也一模一样。
但是正是因为这份心意，反而让两个本来相互依靠的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
就像是相同磁极的磁石一般。
想要拥抱对方，却因为同样伸出的手而将对方推开。
同步率在持续地下降，却是因为彼此的重视，这种事情真的从来没有生过。
圣战天使的攻击需要咏唱颂词，而且颂词的咏唱之间需要一小段时间休息。
从空气中的能量『波』动逐渐恢复的度来看，下一次攻击到来，还剩下二十秒。
如果是平时的话，这个时间足以让苏夜把比总打昏过去十几次了。
但是不断地不自主颤抖的身体，那疲软无力的双『腿』却没有办法移动。
动起来。
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
不要动。
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
大脑的潜意识在拼命尖叫着抵抗，而主意识则在不断地大声催促着。
弯下了腰，积蓄着能够调动的能量。
至少，也要让对手停顿多一下，争取足够的时间。
对手咏唱的时间并不是瞬间，也就是说，就算过了二十秒，对手也要重新进行那工程长度长达三节的咏唱才能够再一次动攻击。
争取多一点时间来做什么？
等待不知在哪里的龙威的救援？不，依赖这种不可靠的“可能『性』”的赌博，不是苏夜的做法。
让希丝卡去制服比总？不，就算凭着经验和火力，希丝卡或许能够一时地压制比总，但是子弹总是会用完的，这种事情实在是危险『性』太大了。
那么，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苏夜自己也不明白。
身体在意识明了之前就开始移动了。
微微前倾，身体好不容易摆正了的重心在瞬间就生了偏移。
力气使不出来，无所谓。
在红美铃所教授的拳法之中，有一种招式是不需要用力的。
随着重心偏移的瞬间，『女』孩动了。
即便是浑身无力，苏夜的度依然在比总的反应度之上。
然后，在比总的眼睛里——
天地反转。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比总的后脑勺就重重地撞在了地上。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用十成的技巧能将人摔倒的话，那么一点力都不需要也是可以的”。
这一招，就是在柔道之中，算得上是奥义的一式。
「空气投」。
并不是使用自己的力气，事实上这一种招式，对于自身的力气已经可以说是毫无意义了。
把对手投出去的力量，十成来自于对手。
在来到比总身前的瞬间，苏夜利用自己身高的优势，隐藏到了比总视线下方的死角之中。
下一刻，『女』孩就出现在了比总的眼前。
或者说是，『女』孩的手指就出现在了比总的眼前。
如果说眼睛前面出现了什么东西的话，人的第一本能反应是——
退！
忠于本能的比总反『射』一般向后仰身。
这个动作造成的重心偏移是很小的，只需要退一步就够了。
但是，他的脚后跟已经被苏夜横『插』一脚而挡住了。
再高大而健壮的人，如果退后的第一步被挡住了『腿』肚子的部分并加以调整，都会立刻摔倒。
从头到尾，苏夜什么力气都没有用过，把比总摔倒的只不过是比总自己而已。
并非是强行去干涉敌人的重心，而是让敌人自己偏移掉重心，并不是刻意去摔倒敌人，而是让敌人自己摔倒，不论敌人的力气和重量多大都能够轻松摔翻在地的技巧，这就是所谓的「空气投」。
招式追加。
毫不犹豫的一劈挂手之乌龙盘打，重重击打在了比总的肚子上。
“可恶的小鬼！”
但是，这一记很显然也不足以让比总失去意识。
就如同体力一样，苏夜的一击已经因为刚才的电流变得十分虚弱，根本不足以击昏比总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多次被一个小『女』孩像是举手投足一样轻松摔翻在地，这份屈辱和怒火让比总本来就不好看的脸变得越的狰狞。
挥舞着手，重重砸在了还来不及后退的『女』孩身上。
沉重的一击将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女』孩一下砸倒在地。
“咕……”
喉咙里有铁锈味，看样子刚才那一击造成了不小的内部损伤，搞不好会有很严重的内出血吧。
身体好痛，原本只是机能紊『乱』的身体真的开始痛了，虽然没有骨折，但是恐怕也快了。
由于浑身都处于酸软无力的状态，身体的防御机制也大大地下降，就算是有蜘蛛丝随时保护着，也并没有办法将比总那本身就很大，更被珍珠化为的武器强化了许多的力气挥出的一击抵消掉很多。
更糟糕的是，现在比总就在旁边。
只不过是摔倒了一下，比总很快就爬了起来，同时愤恼地一脚将勉强想要爬起来的『女』孩横着踢飞了出去。
由于剧烈的冲击和伤痛，和蕾的同契状态也解开了，不知所措的少『女』抱着苏夜，又看了看比总。
然后，像是苏夜刚才护着她一样，将『女』孩护在了怀里。
「可恶，这个状况下如果我『射』击的话，会把她们也牵扯在内，而如果不用枪的话，凭体术我还没有那个自信能解决掉那家伙啊……真是的，那两个笨蛋在干什么！」
焦急地举着手中的机枪，希丝卡急躁地想着，在脑海中飞快转动着各种对策，但是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哼，也不过这个程度么……”
比总嗤笑了一声，慢慢走到苏夜和蕾的前面。
“有好东西却不会用，指的就是这个！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使用者，七煌宝树不生锈才怪！我看还是让我来照顾她吧……”
狞笑着，比总看着身前没有抵抗能力的两人。
举起了手中的蛇骨，男人和『女』人重叠的声音再次开始歌唱。
「联系着黑暗之谋略……」
“……”
咬了咬下『唇』，蕾紧紧地将已经失去站起来力气的『女』孩抱住，半侧着身，将『女』孩护在自己的怀里。
「这样……结束了……？」
因为伤势的骤然加重，苏夜的意识都有些模糊。
「似乎也……不错……至少，是结束在……贯彻自己信念的道路上……」
「但是，樱空姐姐和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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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伤心的吧……还有那些在不同世界的朋友们……」
软弱无力，这种感觉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早就忘记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不堪一击。
这样脆弱的自己，就算侥幸活下来，真的可以在这样残酷的轮回世界，贯彻自己的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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