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既分高下，也决胜负！”
封平肃穆一拱手，行了个古武者的礼节。
在他对面，一名满脸横肉的老武师此时尽是蛋疼的表情，但也咬着牙一拱手：“八刑拳洪兴，请封师父指教！”
洪兴早就知道有一个愣头青正在挑战‘武林各派’，并且下手贼黑贼狠，让人大丢面皮。
至于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倒也不是没有人打过封平的黑棍，最出名的一次，是被上百个刀手堵在了一条死胡同里。
但那一战，最终却是以封平毫发无伤，上百刀手倒了一地，断手断脚为结局！
封平因此一战成名，身披血衣奋战的图片甚至还上了热搜，被沙凋网友们封为一代‘披血武神’！
也是从那时候起，洪兴就知道了，自己肯定打不过对方，绝对打不过的。
这次被找上门，更看到周围诸多举着摄像机、手机的观众，洪兴根本没想过玩阴的，也玩不起。
只想着打一套祖传八刑拳，比其它同行多撑几招，混个虽败犹荣，就够本了。
“我八刑拳继承自……”
洪兴摆出一个POSS，还想先客气几句，脸部忽然就接触到了一枚坚硬的拳头，耳边回荡起一个声音：
“阿打！！！”
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掉下擂台。
在昏迷之前，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封平你偷袭我一个老人家，不讲武德！！！”
……
封平收拳，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转过身，面对摄像机：“古武……只杀敌，不表演，希望你们能记住……”
封平刚刚还想说什么，忽然表情一变，匆匆离开了会场。
这时候，洪兴的大弟子眼珠一转，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道：“大家看到了没有？虽然我师父被封平打得像杀猪一样惨……但他老人家也是修炼有内功的，刚才封平匆匆退场，就是被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内功震伤，着急回去疗伤去了……大家记住，要学八刑拳，请认准洪家武馆独一商标，地址就在体育馆对面左转B幢二楼……”
“切！”
诸多摄影师转过摄像头，没有塞红包才懒得给你白嫖广告呢。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
某个厕所内。
封平表情一变，抽出衣服口袋里的手机。
只见原本关机的手机不知何时已经自行开启，《上古》游戏的图标浮现出来。
“又来了……”
他喃喃一声。
上古游戏来任务之时，可不会管玩家死活。
此时，显然是又催促玩家进入游戏了。
对于这个游戏，封平还是比较感激的，毕竟让他看到了古武的前路与希望。
不过，自从他决定‘全国巡武’开始，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已经好几天光顾着比武，没有怎么进入游戏的他，活跃度与探索度降低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步。
或许下一次结算之后，他的游戏角色就会死亡。
但封平不在乎。
至少……他以一人之力，掀起了大新上下讨论古武的热潮！让古老的搏击技艺重新被重视，焕发生机，这还不够么？
可惜，封平并不知晓，在他背后，还有协会的大力支持。
至于他本人，只不过是幸运站在风口上的那只猪而已……
“来吧……我无怨无悔！”
封平坦然地打开了游戏，反正这游戏不考验技术，完全就看运气与一个个选择。
手机屏幕光芒变得幽暗，连带着四周氛围都有些诡秘。
“咦？”
纵然是对科技产品不怎么感冒的武痴，封平也感觉上古游戏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同。
就连图标，似乎都有些微妙的变化。
虽然跟之前一模一样，但带上了一种诡异的光暗与错位感，就彷佛……被某种说不出来的色彩给‘渲染’了一样？
【%￥#@！……】
带着与往常不太一样的心情，封平点进游戏，入目所及的是一行乱码。
“见鬼了……这游戏是怎么回事？”
封平渐渐瞪大眼睛。
【%&（……游戏已更新！】
【感谢‘虚妄之灵’的大力支持，本游戏第二代补丁正式上线！】
【请各位玩家尽情享受游戏的快乐……】
【补丁修改：取消活跃度、探索度……新增‘理性值’设定！】
【开放多处小地图……】
【增加了掉落设定与爆率……】
【取消了‘炁’的概念，取而代之的是‘灵性’……】
【意见随你提，采纳算我输哦……亲！】
……
“这什么鬼？”
封平瞪大眼睛。
虽然取消活跃度这种事情，对于他这个即将归零的玩家而言算是喜大普奔。
但‘理性值’？那是什么鬼东西？
更何况……
“我不接受……为什么取消‘炁’的设定？那古武怎么办？”
封平发出一声低吼，但玩家的意见显然无法令游戏有所改变。
下一刻，他就痛苦地捂住了小腹。
在那里，原本一层薄薄的‘炁’，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消散……
眨眼之间，就消失无踪，宛若之前一切都是封平的错觉。
“不！”
封平一拳砸在了厕所墙壁上。
原本他一拳之下，墙壁必然浮现出一个拳印。
但此时，封平只感觉手背剧痛，还有丝丝血迹渗透出来……
“不……”
他双目赤红，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但游戏的运转并没有因为他的情绪而停滞哪怕一秒。
【你在野外游荡……】
【你遇到了一头野狼！】
【战斗开始！】
【你踢出一脚，攻击向野狼要害！】
【野狼避开了，野狼施展￥#@*……】
【你掉了一点理性值！】
看着这个提示出现，虽然不知道理性值是什么，但封平感觉有什么很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他脑子微微一晕，然后继续看下去。
【你目睹了&……#……精神大受刺激，处于被震慑的混乱状态……】
【野狼使用了‘狼咬’，你身受重创……】
【你携带的道具‘百战老兵的锦囊’发动……你从混乱中恢复，你处于濒死状态……在濒死之际，你似乎看到了一道身影，她是@！￥%……&……】
【你损失十点理性值！】
【你陷入狂乱状态！野狼已死亡……】
【战斗结束！】
【你获得了狼皮、狼骨……残缺的仪式一份！】
【残缺的仪式：当你清醒过来之时，野狼早已被剥皮拆骨，它的血散落在地上，带着神圣的仪式感……你观看了用血涂抹出来的仪轨，若有所悟！】
……
“这游戏不能玩了……”
封平吞了口唾沫。
在之前，这游戏虽然很难很恐怖，但好歹讲究一点合理性与逻辑。
比如，将武功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在外出行一般不会害怕小野怪。
但现在……
似乎游戏内的各种野怪，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设定中，难度与攻击性跟之前相比完全是天差地别。
并且……相当混乱！
野狼变强得莫名其妙，死得也莫名其妙。
更关键的是，连玩家的游戏角色都变得莫名其妙起来。
这种无序、混乱的规则……让封平都难以接受。
而且……
“我临死之前看到了什么？竟然扣掉了我十点理性值？话说……我到底还有多少理性值？”
封平摸了摸脑袋。
下一刻，他就陷入了混沌之中。
哗啦！
一蓬清水泼在他头上，让他整个人清醒过来，眼眸中浮现出一丝迷惘：“我……我在干什么？”
“大兄弟，你没事吧？”
一个环卫工拿着拖把，小心翼翼地拨弄了一下封平：“喝酒了？还是抽嗨了？”
“我不喝酒……呜哇！”
封平刚说了一句，忽然就觉得无比反胃，趴着吐了起来。
“唉……我打扫厕所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在厕所里玩得这么开心的疯子……”
环卫工嫌弃地又往后退了几步：“小伙子……你……你小心一点，再过来我可要报警了啊……可恶心死我了！”
……
“我……我刚才做了什么？”
林城大学。
洪钩弋眼眸略带迷惘。
刚才，似乎她在日常玩游戏，然后遇到了游戏更新……
再然后……
她似乎就站在宿舍门口，思考应该先去吃饭还是先去洗澡的问题，思考了好几个小时……
最后，她就似乎陷入了一片空白，连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该死的，游戏出问题了。”
洪钩弋连忙翻找一番，拿到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了之前的游戏记录：
【你来到了‘黄梅村’……你接触到了一对神秘的母女。】
【你被热情地请到母女家做客……】
【夜晚，这家的女儿偷偷喊醒你，让你尽快离开……她告诉了你一个秘密，与黄梅村的古老祭祀有关……】
【原来……黄梅村自古以来，便一直信奉着一位恐怖存在……她自称是￥%！@&的卷属……她给予黄梅村庇护，令村中每一代都只能生女孩！】
【想要生出男孩，则必须给予她祭祀……而你，便是被秘密选中的祭品……】
【你选择逃出黄梅村……】
【在村尾，你遭遇了王二蛋，你击败了对方……】
【就在你击败对方之时，王二蛋身上异变突生……#@！……你理性值降低三点！】
【你逃离了黄梅村，获得——黄梅戏残谱一份！】
【黄梅戏残谱：古老的先民以歌舞取悦未知的伟大存在，这种古老的风俗被一代代传承下来，变成了如今的戏剧……这份残谱中或许包含着一份馈赠，也或许代表一份代价，谁知道呢？】
……
“理性值降低，这就是我之前表现混乱的原因？”
洪钩弋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有……炁消失了？”
她也是此时才发现，体内如臂使指的炁已经尽数消失。
此时的她，就是一个学过系统格斗的普通大学女生，仅此而已了！
“这是单独个例，还是普遍情况？”
洪钩弋的表情变得郑重起来，第一时间拨打了‘民间风俗爱好者协会’的电话！
嗯，跟之前相比，姐也是有组织的人了。
跟以往立即就有人接通不同，这一次，电话占线了很长时间才通：“代号九尾猫……不用问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没错，大家的‘炁’都消失了……这一次游戏改版，所有玩家损失惨重……”
“竟然全部都……”
洪钩弋吓了一跳，手中的手机砸落在地上……
……
林城协会分部。
大会议室内。
分会长古缘依旧双手搭着下巴，正在进行一场视频会议。
他的眼睛透过屏幕，可以看到一位位高高在上的高玩们气急败坏的表情。
当然会气急败坏！
毕竟，好不容易才在游戏里出生入死，获得一身修为，结果说没就没，换你你也气！
“这次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
在代表总会长老菜帮子的屏幕上，此时是一片漆黑，只有一个浑厚中性的声音传出：“诸位是什么看法？”
‘不愧是总会长，纵然失去一身修为，也照样处变不惊。’
古缘暗自点头，就听到一个女人发问：“金城的分会会长呢？”
“玩游戏之时死亡……并且，死后他的尸体还发生了很恐怖的异变，已经被治安署定性为生化袭击……如果现在你们打开新闻的话，”
老菜帮子没有多少起伏的声音传来。
“竟然是这样……这一次的改版，根本就是一团糟啊……”
古缘内心也感到一丝无力。
另外一位高层问到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大家一身功力都没有了，那之前说好的官府招安，人人上岸，还算不算数啊？
“现在，我给诸位布置任务，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上古》游戏异变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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