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当前。

       楚军内部却传递着不和谐的声音,项庄和钟离昧,这两个分属于不同阵营的将领,在下一步的军事方略执行上,因为意见的不同而发生激烈的冲突。

       秦军进抵济水以来,项庄与李原之间,小规模的冲突不断,两军十三次交锋,楚军取得了十胜三负的战绩,而在最近的一次较大规模的战事中,项庄更是亲率本部中军五千余众北渡济水,将韩信的中军杀得狼狈溃逃。

       若不是钟离昧的常山军太不争气,没能在第一时间堵截住韩信,项庄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全歼韩信的这支秦军偏师。

       心骄则气傲。

       项庄在得意之余,并没有考虑这是不是韩信的骄兵之计。在他看来,区区一个不入流的秦将韩信,根本算不得什么有名的对手,就算韩信曾经作为援楚的秦军偏师主将,参加了对匈奴的战事,项庄依然认为韩信不过是运气好,碰上了赏识他的李原而己。

       韩信打过什么有名的仗吗?项庄没有印象。

       这倒不是他孤陋寡闻,又或者对秦国的情况不了解,而是真真切切的韩信没有立下过令人刮目相看的功劳,秦国可以派出间作刺探楚国的军情,相对应,楚国当然也一样有暗间伏在秦国。

       韩信归秦以来,第一仗就是武功县少华山之战,结果他被汉将虫达等人给包围在了绝岭之上,若不是其族兄韩四的舍命相救,韩信这条命只怕早早的没了。第二仗是对敌刘邦的几番战,不过韩信也没有多少机会出彩,接下来就是在赵地、燕地的一些零星战役,这个时候秦国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了,对付象陈余之类的杂牌诸侯,根本就是以强凌弱、以大欺小。又算得了什么本事。

       囿于和韩信的那一段不愉快的过往,项庄在审视韩信的战绩时,不免带了些主观的成份。而钟离昧则因为与韩信相熟,知道韩信的真实本领,看法要更深刻一些。

       另外,如果换作与其它国家交战,钟离昧多半会选择忍让,毕竟,象扫荡小股势力这样的战事,就算方略上有一点偏差。也影响不了大局。但秦国不同,在这次决定伐魏攻秦之初,项羽就召集几个信任的宿将细谈过。

       宿将者。

       皆是追随项羽南征北战,一路血雨腥风过来的,其中就有钟离昧、周殷等人,对于楚国目前面临的窘境,项羽其实也并不是不清楚,只不过,如今的他。已经被紧紧绑在了项氏的家族利益链条上。

       现在,楚国的内政,由相国项佗一手掌控,在亚父范增未病逝之前。项羽还可以依靠范增的智谋与项佗分庭相抗,而在范增死后,项佗更是没有了对手。

       两年前,蒯彻联合了外戚虞氏。试图与项氏分享权力,最后代表着外系新生力量蒯彻、叔孙通、安期生等人,被项佗算计了一个底朝天。素有老神仙之名的安期生死于牢狱,蒯彻在被关押了近一年后,借着出使秦国的机会逃出生天,叔孙通则被罢免了官职,最后跑到燕地一带隐居。

       就连虞子期、虞姬这等与项羽关系密切的外戚,也在项氏别有用心的美女攻势下,被瓦解的一干二净,一直到项羽这次出征之时,虞姬与项羽冰冷的关系也未有缓和的迹象。

       权力被架空。

       信任的人一个个背叛,心爱的人渐行渐远。

       项羽对项氏的信任度,也在一次次的下降,从开始时的毫无保留,到怀疑和不信任,这其中更有深深的失望。项梁与项羽,有抚养之恩。但项佗等人,与项羽之间除了宗族的那一点血亲外,并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与秦一战,是项羽决定夺回楚国权力的一次尝试,他希望通过军事上的胜利,也重新树立自己的无敌之名,再一次让楚人带着崇拜的目光跟随自己,只有这样,他的身边,才会聚集起一批可信之人。

       可惜的是,项羽醒悟的已经迟了。

       在军事上的冒险,并没有给项羽带来转机,相反,在面对谋算更为老练、综合国力更强一筹的李原时,项羽不仅遭到了惨败,而且还失了性命。

       楚军将领不和。

       在劝说项庄几番无果之后,钟离昧遂也不再多言,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以钟离昧的资历,自然不肯将一手建立起来的常山军交到项庄手里,没有了军队的支持,他的下场就会和季布一样。

       项庄狠狠的瞪视钟离昧的背影,不禁气闷于胸,别人不清楚他与韩信之间的怨隙,钟离昧可是一清二楚。当年,要不是钟离昧极力为韩信说项,这个出身低微的无赖少年说不定早就被项庄给收拾的服服帖帖了,哪里又会有现在这样的风光。

       项庄怒气难平的回到营帐,跟进的一名幕僚谋士讨好的凑了上来,谏道:“少将军,钟离昧如此避战推脱,说不定早已和韩信有了联系,我们可千万当心,莫被他们给坑了。”

       这个谋士姓仲,和项庄一样,是来自江东的吴中郡人氏,仲姓是周朝文王昌的哥哥仲雍那里传承下来的,也算是有数的大族。

       吴中靠近太湖,这里的人多以打渔为生,加上历年来风调雨顺,这个仲姓的文人也是家境不错,师从过几名隐居的大儒,也算是彼有几分吹牛皮的本事,当然,真本领的话仲生肯定是没几分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沦落为替项庄做事的份上。

       “你的意思是——!”项庄眯起了眼睛,盯着仲生问道。

       “少将军,钟离昧仗着是楚军老人,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他和季布是楚军中的二个钉子,要是不拔除了,您要想接替霸王的位置,可真不容易。”仲生阴笑了下,幽幽的挑拔道。

       “这还用你说,只要不是脑子有病的,都看得出来。且先说说要怎么对付钟离昧,你可不要告诉我,杀到他营中直接取了其性命?”项庄冷笑一声,道。

       “少将军且放心,属下有一策,可让钟离昧束手就擒,我们不如这样——!”仲生讨好的跟进几步,对着项庄耳语起来。

       韩信的“轻视”举动,让项庄再也无法遏制住怒火,而钟离昧的质问。更让项庄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函谷关中伏,雒阳兵败的教训,曾经让项庄有所觉醒,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楚国内部两派争斗的加剧,项庄本性上的浮躁又再度抬头。

       ——。

       济水北岸。

       双河口。

       靠近两条济水支流的河汊,在交界汇合处的有一个小集市,这里水网密布,舟楫纵横。来往的船只提供了极大的交通便利条件,这样的小集市多是因交通的便利而自发的兴起,或许又在某个时段,又因为河道的改道而渐渐的荒废。

       任谁都不会想到。韩信在分散了队伍之后,即领着一千五百余秦军进驻到了这里,这支秦军人数不多,仅仅只有一个校尉的规模。所以,在秘密的到了双河口之后,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负责在这里接洽的联络人。是彭越的副将,栾布。

       从面相上来看,这是一个面容略显富态、看上去很有富相的中年男子,和其他来来往往的商贩并没有什么两样。

       事实上,栾布虽然暗为彭越的左膀右臂,但其对外的身份,正是一名商贩。

       栾布也是魏人,并且和彭越是少年时的玩伴,而在韩信治理燕地时,栾布作为彭越的代表,与韩信之间也是多有接触。

       盗贼者。

       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将抢劫到的货物变卖,这是因为有些货物对于盗贼们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实际用处,如果一直放着,那么彭越的仓库里面,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不实用的货物,这些东西一旦久放,就有可能变质生锈或者干脆没有了价值。

       所以,彭越等人必须有一个变卖赃物的通道,本来,他们也可以和三川郡的蒋渝取得联系,并进行一些秘密的交易,但在这一交易中,三川郡与巨野泽的位置相邻,彼此之间货物出产基本相同,加上前段时间秦楚和睦,这使得楚地的东西到了雒阳,几乎卖不出什么太好的价钱。

       而燕地则不同,南方楚国的货物,到了北方特别是一旦交易到匈奴人那里,就是几倍甚至于十几倍的利益。

       栾布在这方面,无疑是行家里手。

       而韩信是镇守燕北的重将,没有他的准许,栾布是一匹布都贩不到匈奴去,当然,韩信对栾布网开一面的同时,也遵循着不向匈奴人输送铜、铁等战争辅助物资的禁令,至于象海洋里的玳瑁等奢侈品,则没有什么限制。

       临河一座宅子内。

       戒备森严。

       这里是彭越的一处据点。

       “韩将军,这个地方四周芦苇密布,又有我们的人远远的巡视着,楚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将军就在眼皮子底下,哈哈哈——。另外,楚营之中,有我们的暗间,包括项庄的亲卒里面,也有我们的人。”栾布面带笑容,得意的笑道。

       韩信也是换过了一身锦锻,象普通的商人一样,他正端着一个茶盏,淡笑问道:“栾先生,济水对面楚军的情况,你可一一细细说来,不要有什么疏漏。”

       彭越能够在大泽盘据多年不倒,除了秦国的背后支持下,当然也有自己的一套手段,韩信也没有追问那暗间究竟是谁,他只要从栾布这里得到楚军的确切情报就可以了。

       栾布也没有隐瞒,将打探到了消息一一告知,关于项庄与钟离昧的那番争执,也被暗间如实的记录下来,并汇总到了韩信的案头,如今彭越和韩信都是秦国的将领,面对同一个敌人,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好防范的。

       “栾先生,汝速往巨野泽一趟,告知彭越将军,请他假扮楚军,截杀楚军的粮秣辎重,不过,每次不要截留太多——!”韩信沉吟一阵,吩咐道。

       “诺!末将这就动身。”栾布面带疑惑应道,他显然不明白韩信这么做的用意,不过,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栾布离去之后,韩信继续展开案头的一堆竹简,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些来自齐地各处的竹简,记录的是秦军多股小部队分散到各县、亭之后的情况,让韩信心喜的是,有多支部队的人数在急速的膨胀。

       战国七雄。

       秦国与关东六国,是生死的对头。

       不过,在六国之中,又有差别。比如赵、楚、燕、韩、魏这几个国家,在统一之战中都与秦军激烈的撕杀过,其中象赵国这样的更是因为长平之战被活埋了五十万人,使得户户带缟,人人啼哭。国内十四岁以上男丁伤亡殆尽,差一点直接灭国。

       与之相比,齐国则显得颇为另类,由于秦国一惯采取的远交近攻外交政策,加上齐国国内对秦国的认识不统一,使得秦、齐两国真正刀兵相见的时候并不多,有时候甚至两国还有默契的对生存在夹缝中的几国共同打击。

       就连最后的秦灭齐之战,也因为齐国的国君决定放弃抵抗,率众投降秦国,使得齐地并没有遭到多大的战火洗劫。所以,齐人对秦人其实不象其他国家的人那样仇怨,在后来的反秦风暴之中,诸侯之中也唯有齐国没有参加讨秦之役。

       有了这些基础,加上之前一系列的渗透,韩信分散秦军到齐地各处的目的也就明朗了,他是寄期望通过这种短时间内“暴兵”的方式,迅速的组建起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以此形成对楚军的压倒性优势。

       韩信将兵,多多益善。

       这与李原一惯的精兵策略不同,在秦国的国内,韩信还要顾及军队规模大了以后的后勤供给问题,而在齐地则不必要担心这一问题,由齐人组建起来的秦军完全可以就地补给,而不用耗费什么。

       从竹简传递回来的消息后,秦军各部的实力都有不小的提升,汇总起来,韩信的部队从入齐时的一万多一点,已经扩充到了近二万人,如果再有一点时间,韩信相信这个人数还会往上翻一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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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兵之策。

       在这个时代,多为一些倏起的流寇武装、还有象当年陈胜、吴广这样试图席卷民众、反抗强大对手时应用。

       一般来说,处于强势的一方,是不太可能用暴兵来对付弱敌的。韩信在齐地的这个策略,可以说不仅项庄没有想到,就连李原也没有猜测到,韩信会用这个办法来对付钟离昧和项庄的两路夹击。

       暴兵若是成功,韩信的这支秦军就从偏师一跃而成为真正的攻击箭头,再加上彭越的盗寇军在背后袭扰,秦楚两军在北路战场上的态势将发生根本的逆转。

       钟离昧和项庄对于济水北岸秦军的真实动态其实还是有所了解的,楚军一方派出过多支斥候小队打探,也能够陆陆续续的从一些溃逃的楚国留守官员处得知齐地多处动荡的情况,但这种涉及到地方治安上的事情,多交由内政官员和地方郡尉来处理。

       区区一群持着木棒和锄头的乱民,加上一些散布四野的秦军散卒,齐地处处烽烟,处处动乱,楚军真要是发兵征剿的话,也确实无从下手。

       作为济水一带楚军的主将,项庄在为如何解决钟离昧、并顺手接管常山军而费尽心思,却浑然不知,一场危机正在降临到济水畔的楚军头顶。

       ——。

       在鸿沟之战、济水之战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先后被提及,可似乎也只是被提及了一下罢了,并没有真正登场亮相的机会。

       而事实上,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让秦、楚两国之间本就倾斜的天平更加的偏向秦国一侧,这个人就是彭越。

       几乎就在鸿沟之战打到最关健、济水之战陷入僵局的同时,位于秦、楚两国交界处的巨野泽中。也是风波动荡,血雨腥风。

       夏日里。

       位于秦、楚交界处的巨野泽,芦苇丛生、野草纵横,给隐藏在其中的盗贼们提供了天然的庇护场所。

       往年的这个时候,作为大盗的首领,积年的陈盗,彭越都会召开一次各路盗寇云集的大会,以便划分各自的活动区域,同时,谋算如果出现官兵的大规模围剿。应当如何应对的办法,而这一次,已经正式决定归入秦军序列的彭越另有图谋。

       做一个自由的盗贼之王,还是归顺秦国成为秦军中的一部,这七年来,彭越在忐忑不安中一直犹豫着,也正是这一份对自由的向往,让他一次次的错失了归秦的最好机会。

       识人以英雄未起之时。

       只有跟着一起打江山,才能在乱世中成为君王的心腹将领。

       可惜的是。彭越与李原虽然一早就相识,但很显然,彭越没有象王尚、骆甲等人那样的运气,又或者说。他的目光短浅,不识真正英雄。

       在大梁初见李原时,彭越有机会投奔,但那时李原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军侯。还不能让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彭越臣服;在荥阳之时,彭越加入刘邦的西征军,与李原又成了对手。其间更是差一点破城,虽然后来彭越识破老刘的图谋,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但也因此再与李原失之交臂。

       而后,李原举兵关中,彭越蛰伏大泽,两者再无交集,一直到秦国东扩,在虎牢关将项羽的楚军杀退,彭越才始恍然大悟,回头观望曾经的对手,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一次又一次成为开国重臣的机会。

       这一次,彭越终于下定了决心。

       雒阳见到李原,一番叙谈之后,让彭越担心被报复的想法一扫而去,如今天下大势他也清楚,秦国强大已经不可阻挡。要是就这样小打小闹的投奔秦国,可以说很难有出头之日,所以,收编这些盗寇,组建一支统一指挥的军队,势所必然。

       日头当空。

       用竹头、圆木搭建的点将台上,来自各处大泽、水域的群豪云集,其中除了巨野泽一带的盗寇外,甚至还有个别来自于梁山泊、白洋泊一带的盗贼首领,这两个地方和巨野泽一样,均是水域面积广大,可以让盗贼们在遇到围剿时隐藏起来。

       群盗乱哄哄的席地而坐,在简陋的点将台周围坐着的,均是有那么一点实力的首领,至于普通的小贼,则远远的避了开去,不会凑上来触什么霉头。

       彭越缓缓站起,脚步重重的蹬在了木竹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来到台前之后,彭越咳嗽了一声,一对环眼扫视众盗,显示着积年群盗之王的气势,他的这一动作让群盗们渐渐的摒住了呼吸,纷纷将目光注视到彭越身上。

       让群盗们感到意外的,除了彭越凝重严峻的神态,还有他的全身穿戴,一身秦军将领的黑色铠甲,腥红的披风,还有腰间的制式佩剑,都在显示着不一般的气息。

       “大王这是怎么了,怎么穿了一身秦军的衣服?”一些远道而来的盗寇有些不知所措的问向早些到达的同伴。

       “嘿,你们还不知道,大王决定投秦了,听说武侯封大王为将军,瞧今天这架式,大王这是要誓师东征呐?”一个自认为聪明的家伙摇头晃脑的说道。

       “东征,和楚国开战,凭我们这些人,真和楚霸王打的话,又怎么能打得过?”一个小势力的头目垂头丧气附合道。

       就在台下群盗议论纷纷之时,彭越杀气腾腾的喝道:“弟兄们,今日大会,彭某有一件事情要告知各位,从即日起,我彭越正式归顺秦国了,这一身铠甲、还有佩剑,以及台后堆积的武器,都是武侯亲自下令支援我们的——。”

       彭越这一句话喊出,群盗立时乱成一团,盗寇与官兵,向来是敌对的两个利益体,这几年来,盗寇们与秦、楚两国之间,大大小小的围剿与反围剿不间断,尤其是那些靠近秦国边境或者干脆就活跃在秦国境内的盗寇,与秦军之间更是仇深似海。

       “大王,你真要是投降秦国,我等恕不奉陪,秦国那严酷的军纪束缚,我们这些自在惯了的人可不习惯——。”

       “就是就是,大王,我等还是不投秦国了,继续做这大泽之上逍遥自在的生计。”

       听到反对的声音,彭越脸色格外的阴沉,他稍稍侧了下身,对着站在旁边的副将扈辄使了一个眼神,扈辄立即会意的闪身下去,会合了一群精壮的汉子朝着那发出不同声音的几人接近过去。

       不一会儿,刚刚还大声鼓噪要继续做盗寇的几个不识相的家伙就在众盗的眼皮子底下被拖了出去。

       稍臾,几声惨叫声传来,让听到的群盗们个个脸色大变。他们没有想到,彭越会如此冷血无情的对待过去一起喝酒一起吃肉的伙伴。

       见众盗面面相觑,彭越厉声又道:“弟兄们,天堂地狱,只有一条路可走,你们自己选择。不过,我可以保证,凡是跟着投奔秦国的,都将是我彭越的亲兄弟,到时候有我彭越一口吃的,就有大伙吃的,大家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从盗贼到正规军。

       这跨出的一步确实很大,也让一些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盗贼们感到无法接受,但这一步转型,彭越主意坚定,不只是他,扈辄、栾布两个副将也是一力赞成投秦,现在楚国还是挡在秦国统一路上的阻碍,他们这些盗寇们对于秦国来说,还有可用之处,若是能在破楚战事中立下功劳,也算是有了进阶的资本。

       相反,要是继续为寇的话,等到秦军击败了楚军,那他们这些盗贼就是被清剿的对象,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他们想投秦估计也没有什么可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