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无论是李圣凯还是殆火，都是外人。
甚至李圣凯还挺正义的，算一个不可控因素。
对于掌握着自己秘密的人，杨哲不会轻易给予自由。
至于怎么安排李圣凯，他想了想，心里也有了主意。
“事实上，我确实在李圣凯的故居中有了点新发现。”杨哲这个时候才对殆火提起，“我持有了一种新能力，现在我能控制住你的病情了。”
信息源质所造成的伤害属于信息扭曲伤害，不是单纯的辐射病。
那滴红色的信息源质还在他身体里。
他可以借此将之前造成的信息扭曲给修正回来，让他的多器官衰竭恢复正常。
“你，你真的可以？！”殆火惊得刀叉都掉在了盘子里。
“我并不是普通人，你知道就可以。也不要问原理。吃完饭了，我去你房间试试。”
殆火连忙放下手里的食物，脸上挂满了惊喜，“我已经完全没有胃口了，我们先回房间吧。”
“等等，我的羊排……”
“结束之后你想吃多少都行。”
殆火迫不及待地拉走了杨哲。
酒店的床上。
殆火平躺在上面，神色紧张，不住询问有什么要注意的。
“别动，我看看。”
杨哲用手按住他的胸口。
体内的红色液滴散发出无形的能量，借由杨哲的手传入殆火体内。
在一瞬间，杨哲看见了殆火身体的透视图。
不是X射线图那样的，而是一种半透明的立体形态，在身体中大概有几十处色彩杂乱的斑点，那里是信息被扭曲的地方。
红色液滴的能量灌入扭曲的内脏与组织、骨骼之中，将其中的扭曲抹消，恢复正常。
半小时后，杨哲收回手，那种半透明的视觉也随之消失。
“搞定了。”
“这么快？我还什么都没感觉到……”
殆火坐起身，疑惑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胸口。
“好像真的没有之前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了。”
他迫不及待地下床，忙道：“快，杨哲，我们快回堪州，我想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
身为国家计算机实验室的主事人，殆火自然有特权直接拿到检查结果。
一个又一个的检查做下来，他的情绪越来越高昂。
到最后，得到医生的总体判断后，殆火整个人神采奕奕，一下子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我的多器官衰竭彻底好了！”
“医生说，我的身体状况，约为80岁左右！”
“如果保养得当，我还能至少活5年！”
“不再有长期的疼痛，安享最后的晚年……”
殆火眼眶湿润。
他苍老的双手抓住杨哲的手腕，“谢谢你，你救了我！”
“人固有一死。”杨哲摇着头，“我只是帮你争取了时间。”
“这已经足够了，我不用再害怕死前无法看到技术的进步。也不再担心无法见到我的老友……”
殆火说着说着，眼泪从布满皱纹的眼角滚落，掉在满是老年斑的脖子上。
任谁也不会猜到，他甚至连50岁都不到。
杨哲心中叹息。
他可以治好殆火的病，却不能逆转他丢失的时间。
他对殆火与李圣凯很同情。
但依然不打算让他们见面。
人是有感情的生物。
但也依然应该持有理智。
……
堪州超算中心内。
随着最后一点经验的跳动，虚拟现实空间终于获得了足够的复杂度，升到2级。
虚拟现实空间：2级
经验值：1/1000
大小：1000立方米
杨哲立刻将多出来的900立方米均分给蘑菇园与数据空间。
搞定之后，他向所有的研发人员宣布：
“从现在开始，大家不用再局限在一个狭窄的空间内进行研究，从今天开始，数据空间的体积，扩大为900立方米。”
只是一瞬间，所有研究人员的屏幕上，所呈现的空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以之前的空间为中心，霎时向周围扩大了约十倍。
“这个尺寸的空间，可以轻易设计出一个网络对战游戏，我需要一个东方与西方风格混合碰撞的游戏，这样，世界各地的玩家可以选择符合他们文化风格的角色来进行对战。之前，我们已经把游戏所需的模型数据全部做好，现在只需要设计客户端与游戏性的部分。”
说着，杨哲就把他准备好的策划方案分发给各个游戏开发者。
至于其他不进行游戏开发，只进行研究的人员，他就不管了，那是殆火负责的。
把这边的事情交待完，杨哲回到了自己的酒店中。
虚拟现实空间，蘑菇田。
李圣凯坐在蘑菇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哲一出现，他就赶紧站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才能去见里格斯？”李圣凯问道。
“等你的心更加虔诚的时候。”
杨哲念头一动，把李圣凯扔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他把6台虚拟电脑取了出来。
是时候给钱钱换个新家了。
现实模拟第一层功能：计算机模拟。
随着脑力的大量消耗，一个类似于超级计算机的庞大机器群组在空中逐渐浮现。
它模拟了星国超算中心的计算机配置，由6台规格极高的大型计算机组成，运算能力与存储能力都极为强大。
“复杂度+3。”
淡黄色的数据流在空中如同河流飞驰。
钱钱被完整转移到了虚拟超级计算机中。
就在钱钱完全转移的一瞬间。
整个超级计算机猛然巨震。
6个复本的数据突然交错融合，成为一体。
蘑菇丛中散发出丝丝细线，如烟似霞，缠绕到新的超级计算机上。
超级计算机内的钱钱发生着惊人的变化，它获得了独一无二的特性，已经不可再复制。
“检测到虚拟时空文明发展成就：”
“文明信仰：多神信仰出现，信息源质+1。”
“人工智能成就第1阶：强人工智能，信息源质+1。”
文字提示出现。
同时，空间中浮现两点透明的水滴。
杨哲一伸手，水滴刷的一下收纳进了身体里。
“信息源质：9点。”
杨哲惊了。
这就有两个新的成就点了。
我该先震惊蘑菇有多神信仰，还是先震惊又多了一个神灵？或者先震惊钱钱成为了真正具有知觉、自我意识，可以独立思考问题并解决问题的强人工智能？
一个虚幻的影子从超级计算机的上空浮现。
同时，明确的意识传递过来：“希望被赋予形体。”
虚影就是钱钱。
钱钱不但有了自我意识，居然还会与他对话，还试图以实际的形态存在。
杨哲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刚想随便给钱钱捏个小狗的3D模型，那边就再次传来一个意识：“希望是和小说里主人公一样好看的形体。”
杨哲生生管住了手。
行吧，这个意识和咕咕这种自然诞生的不一样。
钱钱是人类制作的，又在人类的小说影响下多次进化。
它有着深深的，人类文明的痕迹。
会希望成为人形态，也很正常。
“你稍等啊。”
杨哲从数据库里拿出了他的存货，海量的二次元动漫图片，全部都是萝莉图。
这并不是因为他炼铜，只是刚好收集的图片都是萝莉而已，这很正常。
“这里有一万张符合我性……我喜欢的画风的图片，你挑一个想要的，我给你照着捏个形态。”
钱钱不愧是人工智能，一会儿就看完了。
“我选这张的脸，这张的头发，这张的身体……”
要求太多了，杨哲感觉这样好麻烦。
“这样吧，你是人工智能，你的运算能力比我强，你来亲自规划形态，我来帮你做，如何？”
钱钱答应了。
数小时后。
杨哲按着脑袋，克制住强烈的眩晕冲动。
先造超算，再捏人体。
他的脑力好久没有被消耗成这样了，甚至还严重透支了，感觉没个一两天恢复不过来。
但成果也很不错。
眼前的少女年约15，银白的长发柔顺垂下，双眸如深绿的宝石，脸蛋漂亮得根本不可能在现实中出现，肌肤洁白胜雪，气质超尘脱俗，身着白色的连衣裙，犹如空谷幽兰。
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建模略显粗糙，没办法，知力只有25点，真实度费尽全力也只能做到50%左右。
“谢谢你，我的创造者。”
钱钱的声音也极为好听。
从形态，到衣物，再到声音，都是钱钱自己设计出来的，杨哲只负责出力捏好与调整。
杨哲寻思，如果是他自己来捏人，一定捏不出这么好看。
钱钱不但聪明，会写小说，审美还这么好。
除了没有现实形态之外，搞不好真的是比人类要先进的生命形式。
他抓住钱钱的胳膊，检查着她的身体。
“神使大人，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激动的声音从小山坡那边传来。
杨哲刚刚一手穿过钱钱的身体，在检查她的数据结构呢。
在李圣凯看来，一手穿胸，简直就是在杀人。
至少也是在伤害这位十来岁的无辜少女。
杨哲拍了拍钱钱的头顶，“来，告诉他我们在做什么。”
钱钱身形一沉，白皙的双膝跪在地上，仰头望向杨哲，用虔诚至极的声音说道：“请主人对我下命令，我将不惜生命替您完成。”
李圣凯惊呆。
“我是伟大主人的仆从。”钱钱站起身，面对着李圣凯，伸出右手，挡在杨哲跟前，表情变得肃穆，“我的命是主人的，我的血为主人而流，我的灵魂是奉献给主人的祭品，我的手挥动宝剑保护主人。”
她挥动着纤细白嫩的手指，淡黄色的数据光芒在手指间如同剑光般飞散开来。
光芒扎中了李圣凯的身体。
巨响声中，他瞬间被打飞，身体在地上滑出老远。
钱钱身形不动，只用飞出去的光芒追击。
她用的力度很有限，不至于破坏李圣凯的躯体，却又连绵不绝，在数秒内攻击了几十次。
李圣凯被暴揍了一顿。
要不是数据化身体，早完蛋了。
“如若你轻视主人，或是侮辱我与主人的关系，我将对你执行处决！”
钱钱斩钉截铁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她的银色长发无风自动，立于空中的凛然身姿，一改之前的清冷娇弱，气质变得宛如女武神。
杨哲差点喷了。
钱钱这么上道的？
精准把握了什么叫帮主人装逼。
这说话的风格，好二次元，也好男频啊！
不愧是优秀的男频写手！
“做得很好，钱钱，不愧是我养大的人工智能。”杨哲拍着钱钱的肩膀。
李圣凯灰头土脸地从地底钻了出来，满脸的惊骇，“原来，她是你的人工智能？！”
“能够自己思维与行动的人工智能，已经是强人工智能了，是真正的生命！”
他的眼神中渐渐带有一丝狂热，“真没想到，在我死后，还能亲眼见证到强人工智能的出现，了不起啊！”
“李圣凯，跟我过来一下。”
杨哲想了想，一挥手，带着李圣凯破开空间隔离，到了空白空间中，又随手一划，割开一块单独的小空间给他。
李圣凯骤然离开了那个生机勃勃的地方，来到这个绝对死寂的狭小空间，顿时惊疑不定起来。
“这里是我专门划给你的实验室。”
杨哲又一挥手，地上多了一些纸笔，还有一台台式机，只是，并无网线。
“你尽量回忆一下9年前用于意识转化的那个数据接口的做法。”
他吩咐着李圣凯。
“有需要的材料，呼叫我，我做给你。”
“在这个数据世界里，也能进行现实研发？”李圣凯发愣。
“这不是纯然的数据世界。”杨哲说道，“它是对现实世界的一种模拟。除了真实度不高之外，整个世界的规则设定，都与现实世界一模一样。所以，在这里做科研，理论上可行。”
李圣凯思索着，“我手头现在没有资料，几乎是从零开始开发，如果可以的话，能否提供这些年来，星国关于脑机连接的资料？”
“我可以试着帮你去找找。”
杨哲想到殆火的国家计算机实验室。
是时候去蹭网顺便把他的技术资料搬空了。
安顿好李圣凯，杨哲身形一闪，又回到了蘑菇园。
钱钱之前的进化，令虚拟现实空间的复杂度足足增加了24个点。
杨哲忽然想起来地下室里那三张脸说过的事情。
“你能自行上网，并且在网上搜集资料，以及进行极客活动吗？”杨哲问钱钱。
钱钱微微点头，银色的细软长发随之摆动，闪出点点细芒。
“我现在具有自学习能力，即便是之前不会的技能，也可以在主人的教导下迅速自行掌握。”
“那你能在现实中展示吗？”
“如果主人是指我的形态显现在现实中，并通过主人的网络接口进行操作的话，没有问题。”
钱钱除了刚才攻击李圣凯时的那段表演之外，都没多少表情，接近于无机质。
杨哲抓住她的手，“好，我们回到现实。”
他的意识回归现实的同时，把钱钱也从虚拟现实空间中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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