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碎玉弄影
……
进门，自篮中取出一碟荔枝，一碟桃子。
转身，出门，关好。
一时乐起。
一曲《十面埋伏》在东方姑娘手中时而起伏跌宕，时而高亢婉转，十指连动，出神入化。
然儿……
然儿贾涵已经没心情听了！
就在禾云姑娘挎着篮子进门的一瞬间，半年前的一段记忆突然灵光闪现。
挎着篮子卖梨的小姑娘。
横行霸道的锦衣军。
撞飞。
一地梨滚来滚去。
绊倒一个。
砸了一地豆腐。
被如此大力撞飞的小姑娘轻飘飘落地，偷笑，爬起，转身远去。
自始至终，发型未乱。
当时贾涵心中还暗暗嘀咕了一句：PK发型不乱……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江南卖梨的小女孩，一个当世花魁的贴身丫头，八竿子打不着的二人会是同一个人吗？
莫非这年头卖梨的买卖不好做改行了？
叮叮咚咚锵摪铮铮……
随着东方姑娘双手离开琴弦，室内寂静无声。
曲终人未散！
东方韵静坐而立，不言不语，赵天祥回过神来略略拱手，转身潇洒离去……
但他不是赵天祥！这登徒子当众解裤腰带的事情都能干的出！他肯定不会这样礼貌而不失潇洒的离去吧？
不过，连如此登徒子都沉浸在本姑娘的琴声中无法自拔，看来本姑娘技艺又有所精进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二人你想你的，我想我的，不知不觉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
禾云轻轻推门而入，笑道：“姑娘要不要传饭？”
“啊？”
东方韵一惊，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是黄昏时分。
竟然……
他怎么还没走？这登徒子难不成打算留下来过夜？
贾涵也一下惊醒，哎，联想的有些多了，竟然从梨不好卖想到了找工作难，进而想到了前世父母，进而想到了……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被人误会成登徒子了。（还用误会吗？）再说宝兄弟还再外面，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你还知道你有一个宝兄弟？）
“天色已晚，在下这就告辞了。”
东方韵起身行礼：“公子慢走。”
“姑娘客气，今日姑娘一曲‘高山流水’实在令在下佩……”
禾云听了忙用手帕掩面轻声道：“咳咳，公子，是‘十面埋伏’。”
“哦，原来是‘十面埋伏’，今日姑娘一曲‘十面埋伏’实在另在下佩……”
“啪！”
一块玉佩从中而断！
东方韵酥胸起伏不定。要冷静，要冷静，权当今下午对牛弹琴罢了！
“拿去丢了。”
“是，姑娘。”
禾云拿着裂成两块的玉佩走出，贾涵随手拿起一只梨咬了一口笑道：“禾云姑娘，这梨不如上次的好吃。”
“公子何处此言？”
“姑娘忘了？上次瘦西湖二十四桥上，你卖梨，我买了一个，比这个好吃。”
禾云顿时眼睛睁大，不可思议的盯着贾涵，手中两节玉佩掉落而不自知。
贾涵眼疾手快伸手接住，笑道：“如此贵重之物丢了岂不可惜，送我吧。”
见二人毫无反应，贾涵又道：“东方姑娘，禾云姑娘，青山不转，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贾涵走后，二人睁着大眼睛对视半晌。
“你……你卖给他梨了？”
“上次情况紧急，姑娘又受了伤，我哪有空卖梨。”
“那他，他怎么……”
“姑娘是不是我们已经……”
“无妨，大事未完，有人会帮我们的。”
“可是……”
“没事，你先跟上去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
“宝玉，你！”
“涵大哥，嗝，你出来了？”贾宝玉摇摇晃晃起身拉着贾涵道：“来，喝……”
“哎呀，先别喝了，我问你，你怕不怕死？”
“大哥何处此言？”
“兄弟，你放心吧，今晚你爹要是把你打死了，逢年过节哥哥给你烧香。”
宝玉听到爹要打死他顿时慌了神，拉着贾涵胳膊：“大哥你要救我！这可是你带我来的！”
贾涵推开宝玉，指着他痛心疾首道：“你还有脸说是我带你来的？你看看我！来了这烟雨楼半日，老子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何等的境界？你再看看你！”
“你汗巾子哪去了？”
“给……给小兰姑娘了。”
“你那肚兜呢？”
“小紫姑娘拿去了。”
“她怎么没把你脑袋也一起拿去？”
“呜呜呜，大哥救我……”
“兄弟，不是大哥不想救你，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哎，实在是没法救了。这样吧，哥哥虽然救不了你，不过却可以帮你想个办法减轻痛苦。”
宝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贾涵胳膊：“大哥快快道来。”
贾涵伸手一指门外：“看到那条河没？你跳下去自我了断吧，也省的受皮肉之苦不是？”
“啊？我……水太凉，不能下。”
贾涵：“……”
“哈哈，开个玩笑别紧张，谁让我是你大哥呢，这样吧，你先去把衣服穿好，脸上的胭脂洗了，还有头上，身上的东西弄干净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说你爹了，我看了都想打死你，简直是有辱斯文！”
“好好，我这就去。”
贾涵来回转了几圈，怎么办呢？不救不行啊，袭人，麝月那几个丫头可是看着自己把宝玉拽出门的，如果这个样子回去了，宝玉挨打事小，自己的英明形象也将会毁于一旦……
“苏山长，请。”
“哈哈，刘兄客气。”
“苏山长，今年西山书院一次考上了六位举人，实在是可喜可贺。”
“哪里哪里，不值一提。”
“犬子一直向往……”
贾涵看着进来的二人脑中灵光一闪，一个主意瞬间出现。
“你，过来。”
“爷，您有什么吩咐？”
“你如此这般，明白了吗？事成之后这二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哎呦，谢谢爷。”
“去吧。”
……
一时，贾宝玉整理完毕，走出来拉着贾涵急道：“大哥快走吧，天已经黑了，再不回家就晚了！”
“已经晚了，估计现在家里头已经找翻天了，或许不久就找到这来了。”
“什么？找到这来？”
贾宝玉吓了一跳，贾政如果真的找来绝对能活活打死他！
“别急，咱们只需如此……”
“啊？我不要去书院读书。”
“想死还是想活？”
“当然想活了。”
“那就听大哥的，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宝玉摇头道：“去书院还不如把我打死呢！”
贾涵嘿嘿一笑，悄悄道：“看过梁祝没有？”
“自然看过。”
“悄悄告诉你，西山学院里面有一个大美人女扮男装在上课，比祝英台还漂亮三分，想不想去见识见识？”
宝玉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哥还能骗你？到时大哥跟你一起去。”
“那，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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