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 争斗

       徐灵山自己是挺想一直装作没看见胡悦，不说话。

       可是这偌大的一节车厢，只有他们两个人，再装下去，他都过不去自己心里面那一关。

       “你怎么了？刚才有人追你吗？”徐灵山问。

       胡悦整个人都紧紧地靠在角落里，这种动作完全暴露了她紧张的内心。

       她看向徐灵山，神色挣扎了一下，没有出声。

       她认为自己就算说出来，徐灵山也不会相信她。下午发生的一切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胡悦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跟一个陌生的人说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哪怕是她最亲密的朋友都未必会相信，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她自己也不会相信。

       正是因为这一点，胡悦没有跟任何人打电话说这件事。

       反正不会有人相信她。

       胡悦知道，自己已经像斯蒂芬·金的那些人一样，碰到某种超自然的灵异事件了。

       下一站，就是徐灵山要下车的站点。

       徐灵山站起来，站到门口。

       他从地铁窗户玻璃的反光中看向胡悦。

       胡悦仍然蜷缩在她那个角落里，两只手紧紧地攥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从她的神色来看，她的状态很不好。

       像是在畏惧什么东西。

       徐灵山微微皱起眉。

       如果说胡悦之前是在撒谎的话，那她的演技也未免太逼真了一点。

       胡悦此时此刻的表情完全就是一个受到了惊吓和恐吓的女人的表情。

       难道胡悦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从他脑海中升起来的一瞬间，地铁减速，停了下来。

       “橘子园到了。”

       标准而机械的普通话音播放出来。

       徐灵山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胡悦一眼。

       这一刻，胡悦也抬起头，看向了他。

       胡悦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徐灵山却从胡悦的眼神里读到了一句话。

       胡悦似乎是希望他不要走？

       真的假的？

       徐灵山一时间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

       胡悦怎么会希望他不要走？

       徐灵山神色古怪地看了胡悦一眼，这时，胡悦已经重新低下头。

       地铁广播提醒他们即将关门。

       徐灵山抬脚跨出了地铁门。

       广播声音催促起来。

       空荡荡的站台，这一站下车的人也只有寥寥几个。

       徐灵山回头看去，第一道门已经开始朝中间关闭。

       他抬头看向胡悦，下一秒，他整个人脸色一变，汗毛耸立，卡着门关上的最后一秒，冲回了地铁车厢里。

       胡悦抬起头，一脸怔怔地看着他，仿佛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去而复返。

       徐灵山直接大步走到胡悦面前，却绕过了她，直接盯着胡悦身后的玻璃看。

       玻璃形成了反光镜面，映出了车厢内的场景。

       徐灵山可以从反光镜面中看到他自己。

       而就在刚才，他回头看向胡悦的那一刻，他从这片反光镜面中看到了刘一刀。

       他现在不确定那是不是幻觉，因为此时此刻，镜面里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可疑的影子。

       “怎、怎么了？”胡悦被徐灵山这个样子吓了一跳，紧张地结巴了一下。